“绍安!”叶萍不赞同地看着文绍安,担心造成人心恐慌,这几起离奇命案都被他们压了下来,事关重大,他不该如此随意地告诉这么一个行径古怪的小姑娘。
“叶大人,你觉得你们能瞒多久?你们压得住一个两个,能压得住三四五个吗?自这个中了金花线虫蛊的人死在大理寺门口后,他们就是在堂而皇之的挑衅你们,连蛊中蛊这样凶险的蛊虫都出现了,你们能顶得了多久?你们越不希望京城乱,极力压制,他们就越猖狂,非要把事情挑起来不可,你们再瞒下去,恐怕没多久京城都要成了死城。”
“你!”叶萍脸色发青,“你,你如何得知之前……”
她堂堂一个杀伐决断的大理寺少卿,却被这么个小姑娘逼得说不出话来。
“那日见你同赵青山眉来眼去的,就看出来了,这案子在京城定不止一起,皇上表哥应当也早就知道了吧。”程锦打了个呵欠,折腾了这么一出,她实在是精力不济了。
“程姑娘对南蛮秘术如此了解,若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定能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文绍安正色道。
“别把我说得和南蛮探子似的,论了解,你们这些鸿山门人本该更了解才对,”程锦说话之间竟带出了几分师长的气势,听得叶萍浑身不对劲。
“鸿山这些年专注学问经济,于鬼神之道确实多有欠缺,”文绍安坦然承认道,“还望姑娘能不吝赐教。”
程锦打蛇随棍上,嬉皮笑脸逼近道,“文大人这是在求我吗?”
文绍安又往后退了半步,郑重其事地朝她拱了拱手,“文某代天下百姓求你!”
程锦一脸无趣地站直了身子,“要求就你自个儿求,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天下百姓?”
她如今一听“天下百姓”便觉得厌烦。
“文大人,我教你个巧儿,今后你要求人,痛陈利害便是,不必一上来便给人扣一顶大帽子,不是每个人都似你这般大义凛然。”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文绍安,那眼神让他觉得十分古怪,总觉得她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方才我来寻你们便说了,我自己之前身中蛊毒,也想查清究竟是何人作乱,如今机缘巧合,我的蛊毒在你们大理寺解了,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若你肯说两句话哄哄我,我早就答应了,何必这么一板一眼地多费口舌?”程锦说话的时候看似在开玩笑,实际上却是再认真不过了。
文绍安心尖一颤,竟莫名觉得有些酸涩。
好在程锦很快又换了一副正经的神色,“你们查案之前,先把你们大理寺的内鬼给清了,否则这案子可没法往下查。”
叶萍脸色凛冽,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南蛮已经把爪子伸进了大理寺,方才那具焦尸突然发作绝不是偶然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想在今日利用焦尸把他们三人灭口,所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一个侍卫胥吏发觉不对,显然是都被调开了。
想到自己之前查探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落入南蛮人的眼中,叶萍简直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就把“老鼠们”料理干净。
“那,我就先走了,等你们捉完老鼠再来寻我吧。啊,对了,我今后怕是要去国子监读书了,你们就来国子监寻我。”程锦拍拍手,解决了体内的蛊虫,她的心情舒畅通达,方走出了两三步,又回头看着文绍安笑道,“文大人,你不送送我?”
叶萍实在想再说说这个乖张又花痴的姑娘几句,却见文绍安已经迈步向前,疏离地朝她做了个手势,“程姑娘,请——”
叶萍有些古怪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撇开程锦的种种古怪不谈,她着实生得极好,虽然年纪小了些,但文绍安再老成持重,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少年男女情窦初开,所执迷的不过就是那一身好看的皮囊么?
似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不愿意被提及的不好回忆,她迅速打断那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走出门将注意力放在了大理寺的内鬼之上。
“程姑娘可是有话要单独同我说?”文绍安走在程锦的身侧,同她之间的距离不远不及,甚是恪守礼仪。
“是啊,我仰慕文大人久矣,没想到大理寺的桃花也开得这样好,”程锦漫不经心地随手折下一枝桃花递到文绍安面前,嬉皮笑脸道,“不知文大人可有婚配。”
“不曾,”文绍安微微退后半步,神色不怒不喜,声线更是无一丝起伏,“程姑娘,你还是个孩子。”
十一岁的小姑娘就该有个小姑娘的样子,这般调戏男子着实不好。
程锦被他触及了前世的记忆,只觉得时间人物颠颠倒倒,十分有趣,不由得“咯咯”笑出声来,“我是啊,可是文大人,你也不过只比我大了四岁,还是莫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人模样了。”
文绍安微微侧脸躲开她伸过来的花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愠怒,“京郊近日还发生了几起命案,于我看来,怕是与蛊虫无关。”
“文大人这是在邀请我查案么?你不怕你师姐生气?”程锦笑得明媚而张狂。
“京郊的案子不属大理寺管辖。”文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