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厚脸皮的安阳公主也不知怎的红了脸,“你可知道这书是说什么的?”
“说的是文相和北蛮公主的故事,就是不知道姐姐们为什么说起这本书会脸红。”程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别提有多纯真了。
常阳公主没好气地啐道,“这个阿钤,话本子也不收好,给孩子读这种书。”
“常阳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常阳公主的脸更红了,也实在怪不得她,写文相的话本子不知有多少,《春日慢》故事其实也只是平常。
但是《春日慢》的作者文笔极好,可以算得上是最香艳的一本话本子,最最要命的是其中描写含而不露,可越是那耳鬓厮磨的纠缠越能撩动她们这些少女的情怀,每个少女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仿佛都能感觉到那如芝兰玉树般俊美的文定年在自己的耳边低喃着情话,与自己做尽男女之间最美好的事情,都忍不住脸红。
“这书虽写得好,但我觉得还是落了俗套,写文相同这个公主,那个公主的情事的话本子还少么?我之前读过文相同妖族魔女的话本子,那写得才有意思呢。”
“妖族魔女?”程锦一脸叹服,“文相竟能跨越种族的禁忌,真是让人好生佩服!”
“那妖族魔女原是一只九尾白狐,幻化成美女,夜夜为为文相红袖添香,两人日久生情,便私定了终身,后来两人历经误会波折,魔女为文相而死,文相为她终身不娶,看得我哭湿了几条帕子呢。”安阳公主兴致勃勃地说。
程锦觉得幸好文绍安如今已入了轮回饮了孟婆汤,前世尽忘,否则天天看到街头巷尾皆是这种把他编排得荤素不拘,连蛮人、妖族都下得了手的色胚,怕是得气得去把书坊放火了。
“文相当年下葬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棺木?”程锦突然问道。
“怎么?”常阳公主和安阳公主皆是一脸莫名。
“想必用的棺木十分结实,否则知道自己被如此编排,棺材板定是摁不住了。”
两位公主大乐,安阳公主更是笑出了眼泪,“好你个阿锦,不曾想你如今倒是变得这般有趣,我们又如何不知这些话本子是瞎写的,只是文相才惊天下,相貌俊美,风雅无双,偏偏终身未娶,总会惹人遐思。”
“我倒觉得文相为大梁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又在平定北蛮时鞠躬尽瘁而终,可是如今人们记住他的不是他的德政军功,而是那些胡乱编排的风流韵事,还真是令人唏嘘。”程锦也看过《春日慢》,也为里头露骨的情节瞠目,但更多的是不平。
虽说是前尘往事,她还是忍不住为那个温润如玉却又刚直如铁的男人打抱不平,她不是没有催促过他成家,他永远只有那一句“天下未定,何以家为”,他没有辜负天下的任何一个人,唯一辜负的只有他自己。
就是这样一个人,死后竟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肆意编排着他的风流韵事,成为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之前她还抱着猎奇的心态买了不少关于他的话本子,可越读便越不是滋味,哪怕知道他不会在意,她也会为他抱屈。
常阳公主愣了一下,温声道,“你同阿钤果真是亲姐妹,当初我们读庄敬皇后的话本子时,她说过这样的话。”
“其实他们的功绩大家都知道,若是没有他们,我们如今也享不得太平,只不过那些先生们的老生常谈我们不愿意听罢了,话本子里写的有趣啊。”安阳公主笑道,“你见过状元郎文大人吧?是不是生得丰神俊秀?你把他想成文相,再把自己想成那些北蛮公主、妖女什么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别逗她了,阿锦还是小孩子呢,哪里知道这些。”常阳公主拉住安阳公主,她们在程太后面前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读话本子,讨论文相当年是不是真和那个异族公主有什么暧昧,在这个不谙世事的小表妹跟前,还真是不好意思讨论这些。
安阳公主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煞有介事地对程锦点头道,“你如今还年幼,不懂男女之情,等过几年你读这些话本子便觉得有滋味了。”
“别胡诌,”常阳公主轻轻打了她一记,“阿锦,你别听你安阳姐姐的话,我们都是偷偷瞧着玩儿的,女学里规矩森严,你可千万别把这些话本子带过去,要是被先生们知晓了,可得罚你了。”
“女学里连话本子都不让看的么?”
“岂止是不让看话本子啊,就连外头的吃食都不让带进来,查得比宫里还严,一点趣味也无。”安阳公主抱怨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各府的姑娘们为了奉承我们,不仅会给我们带话本子,带零嘴儿,要被学监查到了,还会帮我们担责……”
“安阳!”常阳公主警告地看着她,“阿锦还没进学,你就教坏她,若是传到学监耳里,你们俩都等着劝退罢。”
“我这是经验之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阿锦是自家表妹,总是要提点一二的。”安阳公主大大咧咧地没当一回事。
“多谢两位公主姐姐,阿锦晓得了。”程锦笑得格外甜。
“安阳在女学里最是调皮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