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始终凝望着远处虚无的殿宇,这些天和地母相处以来,他能深深体会到地母大人的苦痛之心。一个身心健全人的在湖底待上数亿年之久,试问这世间有哪个人可以做得到?
阿浪扪心自问做不到!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身心俱疲的残魂!
阿浪想着想着,眼中升起了阵阵氤氲,瞬间掉落下来,口中不禁喃喃自语着……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负。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唱尽新词欢不见,红霞映树鹧鸪鸣。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看那天地日月,恒静无言。青山长河,世代绵延。
凝眸千年的是笑意?是泪水? 明灭不定的是希望?是绝望?
千年梦,弹指间,往事如水淡如烟。 曲以终,人亦散,旧梦初醒已千年。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小松岗,月如霜,人如飘絮花亦伤。 数亿年,亘古载,但愿相别不相忘。
“男娃娃,本宫和你这几天来,畅谈了不少诗句,说说你对诗的体悟?”地母倏地道。
阿浪正沉浸在万千思绪之中,猛地听到人类始祖地母的话语,急忙躬身一礼,沉思半响之后,才娓娓道来……
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多研读古人圣贤佳作,取精华,去糟粕。
若自退屈,即有下劣诗魔入其肺腑之间;由立志之不高也。行有未至,可加功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乃入门之不正也。
学其上,仅得其中;学其中,斯为下矣。见过於师,仅堪传授;见与师齐,减师半德也。工夫须从上做下,不可从下做上。
诗之法有五:曰体制,曰格力,曰兴趣,曰音节。
诗之品有九:曰高,曰古,曰深,曰远,曰长,曰雄浑,曰飘逸,曰悲壮,曰婉。其用工有三:曰起结,曰句法,曰字眼。其大概有二:曰优游不迫,曰沉着痛快。诗之极致有一,曰入神。诗而入神,至矣,尽矣!
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义,惟悟乃为当行,乃为本色。然悟有浅深、有分限、有透彻之悟,有但得一知半解之悟。
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古之诸人惟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
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终非古人之诗也。盖於一唱三之音,有所歉焉。且其作多务使事,不问兴致,用字必有来历,押韵必有出处,读之反覆终篇,不知着到何在。其末流甚者,叫噪怒张,殊乖忠厚之风,殆以骂詈为诗。
学诗先除五俗:一曰俗体,二曰俗意,三曰俗句,四曰俗字,五曰俗韵。
有语忌,有语病,语病易除,语忌难除。语病古人亦有之,惟语忌则不可有。
须是本色,须是当行。
对句好可得,结句好难得,发句好尤难得。
发端忌作举止,收拾贵在出场
不必太着题,不必多使事。
押韵不必有出处,;用事不必拘来历。
下字贵响,造语贵圆。
意贵透彻,不可隔靴搔痒;语贵脱洒,不可拖泥带水。
最忌骨董,最忌贴。
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味忌短,音韵忌散缓,亦忌迫促。
诗难处在结裹,譬如番刀,须用北人结裹,若南人便非本色。
须参活句,勿参死句。
词气可颉颃,不可乖戾。
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
诗之是非不必争,试以已诗置之古人诗中,与识者观之而不能辨,则真古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