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愤懑的起身,走到了一棵行道树下,解开裤腰带开始浇花。
小波撒完尿,系上腰带刚要回去,正好席间一直在捧李超臭脚的那个青年也过来解手,二人碰面后,青年对小波呲牙一笑:“波哥,撒尿呢!”
“我他妈不撒尿,过来啃树皮啊?”小波看见跟自己争宠的青年,满脸厌恶的呛了他一句。
“哎,波哥,我问你个事呗。”青年也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出来小波烦他,还是压根就没往心里去,继续问道:“超哥以前真是跟宝龙大哥混的呀?”
“他混个JB!”小波看见在酒桌上比比划划的李超,莫名的有些烦躁:“他原来就是宝龙大哥KTV里面的一个服务生,有一次歌厅里有个客人喝多了,骂了宝龙大哥两句,李超上去给了那个人一酒瓶子,因为这个事,宝龙大哥赔给那个客人十多万,但是对面也不是差钱的主,非要找李超寻仇,他一害怕,第二天就辞职跑了。”
“服务生?”青年闻言一愣:“超哥刚才不是说,他是宝龙大哥手下,最当红的打手吗?”
“你看他那个体格子,还没有一个好老爷们的JB壮实呢,他像是打手吗!”小波斜了青年一眼:“临走之前,宝龙大哥感觉李超不管怎么说,也是为了给他出头才惹的麻烦,所以小超临走前,宝龙大哥给他拿了两万块钱,还客气了两句,说让李超有事给他打电话,小超自从拿了这两万块钱,就他妈飘了,我告诉你,小超这个人有点欺软怕硬,办事之前胆子大,但是遇见事就怂,就像今天咱们放火和砸车这些事,整不好就得闹大了,你们以后要不要跟他混,自己心里有个谱吧。”
“波哥,如果超哥真像你说的这么完犊子,那你怎么还跟他在一块玩呢。”青年听完小波的话,眨了眨眼睛,随后语言委婉的质问道。
“操,我俩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现在他有事,我能不帮他吗?”小波斜了青年一眼,转身离开。
“去你妈的吧,李超要是真JB不行,你早他妈跑了,还他妈人五人六的在这跟我装好人,你不就是怕我留下,抢了你的风头么。”青年看着小波离开的背影,言语间充满鄙夷的嘀咕了一句,站在树下解开了腰带。
半小时后。
李超等人将点的烧烤一丝不剩的吃光以后,纷纷起身,打算各自回家,几人刚要走,李超的电话就响了,他接通电话说了几句,随后看着身边的众人:“都跟我去F顺办事,只是装装样子,不用动手,明天上午就能回来,每人二百人头费。”
“超哥威武!”几个青年闻言,再次沸腾。
……
一夜无话,次日,早。
杨鹏躺在旅馆的床上,想着自己弟弟前一天绝望的眼神,彻夜未眠,天刚一亮,他就顶着红肿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先是去超市转了一圈,然后拎着一个纸盒子徒步向农贸市场走去,打算帮杨东忙活一下店里的事。
一小时后。
杨鹏站在已经被烧毁的铁皮棚子前,看着杨东悉心打理了数月的饭店被付之一炬,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打扫卫生的一个妇女:“大姐,我问一下,这个店怎么了?”
“这么明显的失火痕迹,我跟你说是放屁崩的,你信吗?”
“这是谁干的?”杨鹏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焦糊气味,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我要是知道这是谁干的,早就干侦探去了,还能在这扫地啊?”妇女瞥了杨鹏一眼,收拾着卫生继续道:“挺红火个小饭店,说没就没了。”
杨鹏看着眼前的残骸,一声叹息:“那这把火是怎么着起来的,你清楚吗?”
“那谁知道了,不过管理处对外的说法,好像说是由商户自己操作不当引起的,这家店里老板才二十出头,干活勤快,性格也特别好,每次我们路过,他都挺热心的招呼我们进屋喝水,听说这孩子命还挺苦的,没爹没妈,家里还有个特别不争气的哥哥……”
对于妇女接下来的话,杨鹏一句都没听进去,这还是杨东的小饭店开业之后,他第一次过来,看着周遭杂乱的环境,杨鹏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猛然拨动。
自从父母因公殉职以后,杨鹏便子承父业,进造船厂做了工人,再加上亲戚朋友的帮衬,吃力的把杨东培养成才,考进了医科大学,这个由一对兄弟支撑的家庭,终于看见了一抹希望的曙光,弟弟考上大学后,卸下枷锁和重担的杨鹏一身轻松,开始规划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他为了自己去接触的第一件东西,却是赌桌。
杨鹏已经忘记了自己第一次赌博时的情景,数年来,被生活压榨的早已麻木的杨鹏,似乎只有在赌桌前,在能找到活着的感觉。
如今蓦然回首,他才发现,这个近几年来只靠杨东一人支撑的家,原来就像是一叶风雨中的扁舟,随时面临倾覆,而他记忆中那个家,早就支离破碎了。
“哗啦!”
一阵微风拂过,杨鹏手中拎着纸盒的线适时崩断,里面的蛋糕跌落在了地上,沾满了肮脏的尘土,仿佛这哥俩的生活一般,令人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