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女人买的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跟明麓这孩子一般大的女孩身上。
他总算想起了违和之处, 当时他从口袋中翻出了那些女孩使用的衣服玩具时, 安美君的脸色发白,反应是害怕和恐惧, 好几次似乎想扑过来, 阻止他往下翻。他当时只以为女人害怕的是, 他会训斥对方的挥霍无度,他出言质问对方为何对侄女的偏心超过了明麓这个孩子。
当他嘴里说出给侄女买礼物时,女人稍稍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惊讶的,最后支支吾吾地承认了。殷云裘思绪电转,仔细回忆当初的脸部表情, 女人还有些狼狈地躲避着他的目光, 几乎不敢与他对视,那反应分明是心虚到了极点。
可笑他当时一颗心都在为受了冷落的孩子身上, 完全忽略了孩子母亲那些破绽百出的演技和反应,甚至疲于应付找上门的安家人,
等到助理拿来了微博主人和安美君近期行为调查资料, 殷云裘看完后,冷笑一声,心想果然如此。
他当时就奇怪,宝宝那样聪明可爱的孩子,无病无灾、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残疾和智商上的问题, 怎么会有做母亲的不喜欢呢?心情不好时甚至会打孩子,隔离他和孩子两人接触。原因果然很简单,自然是那个母亲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
男孩和女孩存在致命差异,一个亲自分娩的女人怎么会搞错自己孩子的性别,可最后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男孩来找他的又是她。
想必是她亲手掉包了别人的孩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又开始怀念自己换走的女儿,于是经常偷偷买一些女孩的东西慰藉思念。
同他一般被瞒在鼓里的人还有明麓,莫名其妙就被人换了父母,这一切都没有经过自己的选择。
他还记得医院中,摇篮里的孩子,不同其他摇篮里皱巴巴的小红脸,长得十分玉雪可爱,两只眼睛已经睁开了,见到他时还天真地歪了一下头,眨巴着眼睛。在他情不自禁将手伸出时,孩子还调皮地小手轻轻一握他的指尖,小肉腿也开心地翘着,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乐呵呵地笑,直到现在。
这样天生活力四射的孩子,换了其他家庭里,肯定也能得到父母无微不至的关爱吧。他突然有几分恐惧,那孩子知道自己是被人有意换错后,发现真情错付后,是否会如晴天霹雳般震惊,看向他的眼神是否会充满怨恨和无法接受,是否会搬出去、丢下他这个父亲,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
想到那个可能性,殷云裘面色骤寒,恨不得将安美君那女人掐死,好平息他心头的惶恐。
错误既已造成,不如一辈子将错就错,但那女人显然不安分,妄想拨乱反正,他的那个亲生女儿似乎也早已知道内情,不仅对抚养自己家庭的父母毫无感激,甚至对明麓那孩子充满敌意。
抚养了十多年的儿子,和空有血缘却素昧平生的女儿,孰重孰轻,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姜家那小子的态度,特地跑来给明麓那孩子当助理,做牛做马也甘之如饴,究竟是他个人行为,还是姜家二老早已知情,也渴望着明麓那孩子的回归?
另一边,殷明麓坐在豪车上,跟自家司机在外面兜了一圈风。
少年打开了车窗,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一双乌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随风畅快地发出魔仙堡专属笑声。
吓坏了隔壁道的车主,对方朝自家婆娘嘀咕道:“妈的,这车是真的贵,但车上人好像脑子有问题。”
他婆娘也吓了一跳,点头应和道:“走走走,别招惹这种人。”
驾驶座开车的姜明尧:“......”丢了一路的脸。
他这段时间,跟着殷明麓出入公司宴会,可以说得上走南闯北,也是因此,姜明尧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面对记者采访,少年可以侃侃而谈、迷人又健谈;和人谈合作时,少年的礼仪落落大方,行为处事从不因私人感情而动摇,信奉在商言商,让人不敢因年纪而看轻少年,可他这个助理,却连给人递名片的速度都慢了好几拍,全程除了跟随和旁听,完全派不上用场。
他一度很羞愧。
甚至连少年在宴会上跟别人握手,握完手后手心就多了一张纸条,男人离去后,他询问少年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少年却表情淡定地将纸条揉碎,丢进一旁的红酒杯,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看着面容漂亮的少年,和刚刚那姿态轻佻的男人,姜明尧先是一瞬间的疑惑,而后是不敢相信的震惊,一股愤怒冲上了头顶,他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你不是殷总的儿子吗?”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都有人敢轻视你?
少年依然淡定:“色胆包天的人,不会因为你什么身份就收敛自己。等我爬到我爹那位置,就没人敢这样对我了。”这个圈子里一向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别说一个富家少爷了,真看上眼了,市长的情妇都敢撬走。况且人家也很聪明,明面上也没做什么,言语调笑你几句,给你写个充满暗示的小纸条,根本定不了罪,反过来还要嘲笑你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