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里,月明星稀,凉风习习,难以入眠的向林独步庭院孤影阑珊,思起昨日子英所言更是悲伤愁闷,哀叹不已。
稍时,三九同一小厮匆匆迎来,三九禀道,“公子,刺史府差人来说事。”那小厮冷着脸皮急切道,“我主慕容娘子差小奴急请尊驾入府一见,说是有要事相商。”向林心头一怔忙问何事,那小厮却言不知。
向林忖度之下唤上小厮匆匆而去,三九欲跟随前去却被向林拦止,转走小径时忽又迎面碰到凝钰,凝钰望着向林匆忙的背影忙问怎么回事,三九便说个清楚。
凝钰闻言若有所思,随后僵白一笑,将怀中的裘衣递到三九手中,“夜里冷,这会子又起风了,你快快把衣裳送去叫他披上,他若不允你随行,你再回来。”三九应罢匆忙追去。
三九追上向林送了衣裳,又言钰娘吩咐他来的,向林遂允他同行,那小厮却说子英只想见向林一人,三九遂又悻悻返家。
刺史府府门敞开,竟无侍卫把守,院内亦安静无声无人走动,快要行至子英寝房时,小厮说道,“公子稍候片刻,待小奴禀过郡主再引公子入房。”说罢先自去了,向林只得待在原地静静等着。
然等了半晌却是不见小厮接引,向林心急之下独身朝厢房走去,走近时端见房门半掩,屋内烛火微曳,安静得出奇。
叩门无人迎,起声无人应,向林遂推开房门兀自进去,却是不见一婢一奴,隔珠帘再三拜唤亦是不见子英相迎。
正觉奇怪时忽又闻帘内杂声响动,似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紧着便听见哗哗啦啦窜动的声响,刹那间又见帘内明光闪耀,一股浓烈的烟气涌入口鼻。
向林惊神之下大呼不好,随即掀帘而入,端见地上烛台翻倒,窜烧猛烈的火舌不知何故四处肆意蔓延,引燃了窗帷梁木,床幔围子,愈烧愈烈,榻上还躺着熟睡的扶风公主萧寍。
向林见状出门惊慌呼救,返身又冲进房里救火,片刻后未见人来,自己却因浓烈翻涌的焦烟气呼吸难顺,神昏眼迷,引得顽疾又犯,头脑刺疼,步履难稳,实无气力再番呼救。
几要跌倒的向林顾不得汹汹火势,挣起精神直冲床榻摸去,快要挣扎到床头时端见一根烧断的火木砸向床榻,向林惊神之下使尽气力跌过去,火木砸中他的肩背后滚落在地。
眼冒金星的向林拭掉嘴角鲜血,再看护在身下早已惊醒的萧寍,早已吓得四肢发颤全无气力,话也无声,哭也无声,只有泪儿似泉涌般流满脸颊,稍时便昏厥过去。
向林定定神后脱去外衣,用尽气力抱起瘫软昏厥的萧寍踉跄逃出火海,急急赶出刺史府去寻医家。
向林走后,一人忽从庭廊里翻身跃出,这人正是子相,趁无人发觉时将昨日偷来的玉佩扔在府门显眼之处,随后躲走了,片刻后但见府上侍卫奴仆匆匆赶到厢房救火,然厢房几近烧毁殆尽。
“大人,这回那许向林在劫难逃了。”子相凑到郑世杰跟前说道,郑世杰阴阴一笑,“纵火烧毁房屋,掳走扶风公主,论哪个都叫他罪责难恕!最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子英便与他反目成仇了...”说罢哈哈大笑。
“什么?!”子英大惊之余吓白了脸,吴淑媛亦是惊座而起,“天杀的!天杀的!快快给我把寍儿找回来!”罢了子英搀着吴淑媛忙忙朝厢房赶去。
“寍儿!”子英叫喊着就要冲进屋去,却被另一头匆匆赶来的郑世杰紧紧拉住,“子英!火未扑灭怎能进去!”子英望着汹汹烈火瞬间哭得撕心裂肺,“你放开我!我要救寍儿!”郑世杰怎能依从,唤来两个侍卫死死拉住子英。
房倒屋塌,烟烬弥漫,大火灭后一奴前来禀道,“大人,小的们未寻见公主尸骸!”闻声赶来半晌的萧综叱骂道,“废物!细细再找!”听到仆人的禀报后子英身子一软险些哭晕过去,吴淑媛亦是痛哭流涕痛心不已。
“大人,都怪卑职聚众奴侍从嘱咐管事,一时疏忽竟叫贼人钻了空子,酿此大祸!”郑世杰佯作悔状说道。
“内兄为我府院安宁着想怎是有错,怪就怪这狡猾可恶的贼人!”萧综气得脸红脖子粗。
“大人放心,卑职这就差人四处搜捕,缉拿贼人!”郑世杰眼珠子一转又言,随即命子相带着几个侍卫四下搜查。
半晌后一侍卫匆匆来禀,“报二位大人,府门前发现一佩饰。”萧综拿过一瞧,“定是那贼人之物!再查!”郑世杰见机凑到跟前惊诧道,“哎呀!这玉佩好生眼熟,似哪里见过。”萧综一怔,听郑世杰这么一说亦觉得有些眼熟,然思忖半晌却难以确定。
“喔!卑职想起来了,此乃许向林随身携带之物!”郑世杰惊叫道。
“当真是他?...”萧综隐约有些印象,向林的那块玉佩他自是见过的。
在郑世杰的怂恿下,萧综随即差一干侍卫赶往许宅查察详细。
却说向林抱着昏厥的萧寍赶至一家医坊问诊求药,医家好心开了门把诊号脉,又问过一番话后叹气道,“孩子性命并无大碍,但从公子适才所说情状来断,这孩子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