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英,你身子虚寒,该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冯子英闻到了沁鼻花香,她环望四下,走到窗前凑鼻闻香,回头不禁笑言:“都说你是个书呆子,只会读书吟诗,今日却怎么想起摆花哩!倒是给我省了事呢。”许向林笑言:“不呆都让你们说呆了...再不打理这些花枝,怕是都要蔫喽。”冯子英又细心地摆设一番,唯独不见那枝梦冬花,相较于雀舌,玉兰,含笑这些司空见惯的鲜花,她更钟情于枝柔花依的梦冬。
“向林,日前花巷那老汉赠与我一枝梦冬,缘何不见?”冯子英转身慌神问道,许向林放下诗书,一脸茫然,言:“梦冬?我打理了一上午,不曾看见,莫非弄丢了?”冯子英闻言两眼寞落,冷下脸来,随即又四处忙找,还是不见梦冬花的影子,她垮下身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噘着嘴一言不发,甚是失落。
许向林偷笑不语,随后从书桌底下端出一盆花来,金黄发灿,两花齐开,散溢淡淡的香气,他轻手轻脚端到冯子英面前,傻傻盯着她笑。冯子英一看见梦冬,顿时眉开眼笑,起身夺过花盆,看了又看,闻了又闻,赞叹不已,随后埋怨道:“都怪你,害得我伤心半天...幸亏它还活着,不然我再也不搭理你了...”说罢端上窗台,自顾赏乐。
许向林近前摇头笑言:“若无梦冬,百花无色,我怎能不知你独爱梦冬,那日回府便栽上喽。”冯子英冲她微然喜笑,随后将他拽到跟前,言:“向林,你知道吗,听说只要在花枝上打两个相同的结,有情人便会喜结连理,终成眷属呢。”许向林摸了摸梦冬花的柔枝,不以为然道:“又是哪里的怪人说的怪话,我不信...”
说着就要走回书案,冯子英赶忙又把他拽了回来,故作生气地说道:“真是书呆子...我不管,我打一结,你也要打一结。”许向林哪里忍心惹她不开心,安慰道:“好好好,随你就是了。”两人依偎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在梦冬花枝上打了两个同向的结。罢了,冯子英这才满意地舒口气,她生怕别人不小心打碎了花盆,随后又将花盆搬到了自己的房里。
酉时刚过,冯子英饭后无事,她又不想打扰许向林读书,便独自一人待在房里,盯着花盆愣神发呆,若兰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来,见状咳嗽了一声,冯子英这才回神看见她,说道:“你想吓死我啊,进屋怎么一点声都没有...”若兰笑道:“阿姐看得痴迷,妹怎敢搅扰,哎呀,真不知这是何种仙花,让阿姐如此上心呢。”
冯子英端走花盆,回身说道:“妹眼神慌慌,一定有言相告。”若兰立马冷下脸来,近前低声说道:“不瞒阿姐,妹确实有言相告。”二人靠坐桌前,若兰轻声轻语地叨咕了好大一会,言罢,冯子英渐渐眉目失神,脸色阴沉,起身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许昭与阿刁设下诡计,陷害冯子英入狱,这件事真正的来龙去脉冯子英到现在既不知晓,也无人相告,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许向林对她撒了谎,王氏母女也骗了她,若兰本想隐瞒,但又觉得应该让她知道现在的处境,万一哪天冒失得罪了许昭,这许府怕是再也没有冯子英的容身之地。
冯子英着实没想到许昭竟然对她如此恨之入骨,不择手段,她苦思再三,若是再长久待下去,许昭指不定又会抓住什么把柄对付她,就算不惹是生非,许昭也会想方设法赶她走,到时苦了自己不说,恐怕也会连累许向林,可是若离开许府,想和许向林见一面怕是难上加难。想来想去,冯子英一夜辗转难眠,难掩忧思情愁,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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