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如春风般和煦的老板娘微笑着,以手示意吴思文坐在她面前的那张竹制靠椅上。
吴思文照做,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请放松身体,躺下来。”老板娘继续说道。
吴思文:“怎么个放松法?”
老板娘微笑:“身心都放松,不要抗拒任何进入到你思维中的东西。这样我才方便施为,若是你抗拒,那么很难成功。”
吴思文一惊:“可是那样的话,我的秘密和隐私不都会暴露在你的眼前吗?”
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得好好斟酌一番了。
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您想多了,我没那种窥测人心和记忆的能力。我所能做的只是利用我的能力激发您内心深处的记忆,并引导您发掘而已。”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如果您需要将记忆录制下来,那么不可避免的的我会看到一点。但您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做这一行的,信誉是有保障的,是绝对不会私自泄露客户的私人信息的。而且我也只会按照您的想法,帮您从哪里提取到哪里,我最多只会看见开头与结尾。”
吴思文摸了摸下巴,歪着嘴巴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你只会在我喊你的时候看一下,是这个意思吗?”
老板娘点头称是。
这样的话......也可以。
其实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秘、不能让人看见的。就算被这个见过这一次之后很难见到第二次的女人看到也没什么关系。
更重要的是自己将来又不是在这边生活,自己是要回去的。
“好吧,开始吧。”
吴思文说着,就开始全身全神的放松。
完全放松的结果是,吴思文迅速进入了睡眠。
再次睁眼的时候,吴思文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妙的空间。
四周漂浮着无数的碎片,但不是透明的碎片,而是......像是镜子一样的碎片。
这是哪里?
吴思文抓住一块差点飘过去的碎片,当他看向碎片当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画面映入眼帘。
这不是自己在家乡时遇见的事情吗?
正想着,一阵晕眩忽然袭来。
“你那不争气的老爸欠了那么多钱,现在被追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个坐在小木凳上,抽着旱烟的老人叹了一口气。
老人的身旁还有一个老妇人,她神情悲伤,眼角的泪水还在,她伤心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啊!这肯定是我上辈子造的孽,都怨我......”
“别嚷了!这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没其他的,就是那孽子自己作的恶!”老人怒道。
老妇人被凶了一句,眼角又落下泪来,她抽泣着:“但如果我们有本事,能供他读大学,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
老人更加愤怒了,他骂骂咧咧道:“是我不让他读大学的吗?要是他自己考的上,我能不让吗?考了个什么不知道多少本的大学,一年的学费还要四五万。咱两去哪里给他弄这笔钱?就因为这个事情,居然还能记恨咱们,这可真是孽子!孽子啊!咳咳......”
他太过激动,忽然激烈的咳嗽起来。
老妇人忙帮他拍背顺气,并担忧道:“算了,算了,别想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已经这样了,老头子你可不能把自己气坏了啊!”
“咳咳...咳咳咳.....别拍了,咳咳...拍的我更难受。”老人喝止道,随后他抬头,看向对面的少年,皱着眉头问,“一直不说话,绷着个脸做什么?这次叫你来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那一直沉默着的显得有些瘦弱的少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除了点头摇头,你还能说点什么吗?你爹老子是个油嘴滑舌的,怎么生的儿子却是个憨头憨脑的......不过这样也好,不油嘴滑舌也就不会整日做些白日梦。人啊......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少年面无表情,眼睛中也没有焦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来。”
老人起身往屋里走去。
见少年还愣在自己座位上,老妇人又对着少年喊了一句:“你爷爷叫你了,快去。”
她的声音不小,又是对着少年喊的,所以少年听到了。
他回过神,面目茫然:“啊?”
老妇人慈祥的笑道:“你爷爷叫你跟他过去。”
少年点了点头,从木凳上起身,走进了堂屋。
少年走进去的时候,老人正从里面走出来,他的手上抱着一个褐红色的坛子。
老人将手中的坛子轻轻地放到泥土地面上,并对少年说道:“你现在也已经初中毕业了,接下来想继续读高中还是出去打工,你自己选吧。”
少年将目光放到了地上的这个坛子上,他知道这是一个酒坛。
爷爷并不是专门酿酒的,不过他们这边有一个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