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喜与江褐愤怒、慌张的神色与匆忙离去的背影成为了剩下还能动的死士们撤退的讯号。
刚刚还一副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拖住敌人模样的他们,转瞬间就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开始用尽一切手段,尽力离开。
发现他们要逃的厂卫,则变成了奋力想要拖住敌人的那一方。
可惜,在那些受伤,认为自己肯定已经无法逃出去的死士们,用性命为同伴殿后的情况下,剩下还活着的死士们,最终还是有近一半逃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夜幕之中。
虽然厂卫让这些敢于前来偷袭自己的人留下了超过半百数目的尸体,但无论是东厂的番子还是锦衣卫的力士、校尉,却没有一个因此有一丝一毫高兴的念头。
他们心中很清楚,这些胆大到敢于偷袭他们的敌人,唯一的目的就是用命拖住他们,给他们的暗探创造杀掉史大通的机会,而从他们的头领左喜与江褐之前脸色大变又匆忙离去的情况来看,对方应该已经得逞了。
否则对方也不可能在看到这一点后就立刻撤离。
所以,这一场,是他们输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身为厂卫,哪怕被无数人在暗地里臭骂,但他们却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但今天,他们的骄傲却被人硬生生的打碎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高兴呢?
。。。
“史大通当真已经死了?”
厂卫感觉自己的骄傲被打碎了,心中产生了无限的愤怒,但与之相对的,一直聚在一起,提心吊胆的等待消息的海商们,在得到了死士们回报后,则显然是喜出望外,甚至有的人兴奋到不敢相信。
“锦衣卫千户与东厂大档头不顾偷袭他们的敌人,却匆忙转身离开,想来除了史大通,应该没有别的事情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我觉得,最好还是谨慎一些,暂时先避一避风头,打探一下情况,以免出现什么变故。万一史大通只是重伤,却还吊着一口气呢?”
“嗯,宋兄说的没错,还是小心为上。”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董老未雨绸缪,否则,只怕我等这一次真要步沈万安的后尘了。”
“林老弟客气了,我等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吗,老夫这也不过是为了自救罢了,当不得林老弟这般夸赞。”
“诶,董老就不用再和我等谦虚了,俗话说的话,公道自在人心!我等这一次若是能逃过这一劫,董老的恩德,我等定不敢忘。”
。。。
危机暂时解除,一群人又从之前有些紧张的关系中变为了最初的虚伪,尤其是当初惹起其他人不快的几个人,更是各种恭维吹嘘之语不要钱的撒出去。
嗯,的确不要钱。
。。。
“臣左喜,奴才江褐叩见仙游公主,殿下万安。”
再次见到朱瑾萱,左喜与江褐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坦然。二人双双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一副罪责深重,任由处置的模样。
朱瑾萱千叮咛万嘱咐,甚至已经用上严厉的语气来告诫他们二人,暂时不要动史大通,先监视起来就可以了,以免打草惊蛇,让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再次被斩断。
但二人无视了朱瑾萱的告诫,依旧按照之前的经验,我行我素,抓捕了史大通。
若是他们真的撬开了史大通的嘴,进而取得重大突破的话,那他们自然依旧可以不在乎朱瑾萱的想法。
可是现在,事情似乎又办砸了,而且还是如朱瑾萱之前告诫他们的方式,这使得二人在得到了朱瑾萱召见的命令之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前来。然后在见面之时,摆出一副罪臣的架势。
形势比人强。
这个时候,他们要是还敢再像之前那样对待朱瑾萱,只要朱瑾萱据实禀报她那位皇帝兄长,只怕迎接他们的,就只剩下被发配到边关苦寒之地与被直接贬斥,今后再也不得用这两种一种比一种更惨的下场了。
“呵,你们一个锦衣卫千户,一个东厂的大档头,一个比一个气势不凡,本宫区区一个女流之辈,哪当得起你们二人这般大礼啊,快起来吧。”
朱瑾萱看着跪在地上,好像是良臣忠仆一般的二人,脸上不由的露出冷笑,言语之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等自大猖狂,将公主谆谆告诫之语抛诸脑后,以至如今这副局面,我二人深知罪责深重,请公主责罚。”
“哼!”
朱瑾萱脸上的冷笑瞬间变成愤怒,恨恨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哼一声,对着二人便是一通臭骂。
“责罚?本宫之前是如何叮嘱你们的?你们又是如何做的?你们若是在行事之前就能想到责罚,又如何会枉顾本宫的叮嘱、告诫,将事情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急促且没有停顿的一通臭骂使得朱瑾萱微微有些气喘,她不得不停下来,紧着倒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你们的罪责,本宫不想去管,也轮不到本宫去管,本宫会将这次的事情禀报皇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