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六扇门的两位名捕达成了秘密交易的漳浦知县王芝,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县衙。
在他看来,有了彭震雷与叶弼这两位名捕的背书,就算上官会因为他葬送了数十兵勇丁壮,却未能清剿成功而降罪,他“爱民如子”的名声也会大大的挽救他的形象,进而让上官从轻发落。
暂时他可能会吃些亏,可他的名望也无疑也会趁机提升一大截。
而对于一位官员来说,这名望可远比他暂时吃的那些亏要“宝贝”多了。
说不定,本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去觊觎六品通判、五品知府这等官职的自己,这一次或许能因为这“爱民如子”的名望,有机会去冲一冲!
只可惜,他这等幻想,只过了不到一个晚上,似乎便要彻底的幻灭了。
不仅如此,他心中有些绝望的认为,他甚至连原本的七品知县都有可能要保不住了。
。。。
让王芝的心情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原因很简单。
两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同时来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二人身上穿的都是极为简朴的粗布衣服,看上去似乎连与他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但架不住二人怀中摸出的那两块令牌代表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太过吓人了。
锦衣卫千户。
东厂大档头。
。。。
虽然为官多年,但王芝这么多年来,连锦衣卫百户的令牌都没有看到过几回,至于行事更加猖狂的东厂,则更是连一个档头都未曾亲眼见过,每次有东厂的人在他治下出现,每次出现在他身前的,都是最底层的番子。
但这一次,
锦衣卫千户!东厂大档头!
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哪怕是布政司衙门里的主官布政使,见到这两个令牌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怕心脏也会立刻漏一拍吧。
“咕咚。”
小心翼翼的咽了口水的王芝,面对这样两位“凶神”,神态似乎和一只等待被宰杀的鸡也没有什么差别。
“二,二,二位,二位大,大,上官,亲自前来,不知又和吩咐?”
哪怕已经鼓足了全部勇气,但一开口,王芝还是漏了怯,而开局不利,又促使他接下来更加紧张,以致于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完整的说完。
但王芝此时却已经顾不得去为自己的怯懦表现感到羞臊了,因为他耳边响起了那位锦衣卫千户毫无感情,却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句询问。
“听闻,昨日你曾派出兵勇前去南方山中进行剿匪?”
十分简单的一个问题,却令王芝彻底的慌了神。
他虽然心中慌乱,但脑袋却并未因此变得混沌,相反,知道接下来自己想保住性命,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的他,全身上下,或许也就只剩下一颗脑袋还算是能正常运行的器官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立刻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进而,他心中涌起了一阵强烈的冲动——立刻将沈万安这个该死的家伙抓过来千刀万剐了。
“禀,禀千户,是,是的,下,下官得到确,确切的消息,南,南方,荒山中有,有山贼,贼人聚众占山,所,所以。。。”
不过,沈万安早已不见踪迹,,他此时能做的,只剩下绞尽脑汁的去组织语言,想要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作用与麻烦降到最低。
“呵,这等废话就不用再说了。”
但很可惜,屋中的第三人,东厂大档头却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二人来这里不是听你为自己的愚蠢狡辩的,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出实情,若是你依旧这样心存侥幸冥顽不灵的话,我相信,你手下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帮你一把的。”
听到对方这冰冷的威胁,王芝立刻屈服了。
或许底下那些人并不知道沈万安向他劝说的细节,但他们绝对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个字都不敢少的吐出来。
以厂卫的本事,结合这些内容,也就可以把事情推断的七七八八了,待到那时候,他们再来见他,只怕就不会是在这县衙,而是在已经变成临时诏狱的大牢之中了。
他可不认为,堂堂厂卫会不敢对他这个芝麻大的县官用刑。
只经过了不足几个呼吸的短暂衡量后,王芝立刻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全部的实情吐露出来,哪怕是之前沈万安贿赂他数百两银子的事情也没有敢隐瞒。
他可不觉得对方会因为他的隐瞒就无法查出。
而且,区区几百两银子又怎么会被堂堂锦衣卫千户与东厂大档头放在眼里呢?
“那个沈万安现在何处?”
“嗯?禀两位上官,沈万安在昨日六扇门的彭震雷与叶弼两位捕头进城之前就已经潜逃了。”
虽然奇怪于二人竟然会不知道沈万安已然逃跑的消息,但王芝还是立刻老老实实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六扇门的人?”
两位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