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起到作用的计策,其实并不一定要太复杂,毕竟,越是复杂的计策,步骤也就越多,而步骤越多,在每个环节出错的几率相当的情况下,成功率便也会随之大幅的下降。
这一次这一群贼心不死的江湖高手们所定下的计策便是一个十分简单的计策。
首先便是制造混乱。
假如若是面对一行只有十余个,甚至数个高手的队伍,想做到这一点当然并不容易。
但面对大部分武功不过三流,队伍庞大到要用五艘船才能装下的东厂队伍,他们这些由一流高手们组成的队伍想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容易了。
果然,事情也和他们计划的差不多。
那些武功三流东厂番子们,似乎是在心中认定不敢有人去摸东厂的老虎屁股,所以态度十分的懒散,那些暗哨,轻易的便被清江帮兖济堂的正副堂主钱彦、潘健带人自水中爬上船给抹掉了。
若不是事先已经定好了计策,而且担心被六扇门的那几个小家伙识破行迹,他们甚至能够一路摸到被圈在最外面的那艘宝船之上。
计划的第一步轻易的实现了,第二步虽然稍有些麻烦与危险,但因为计划第一步的完美进行,也变得简单了起来。
叶弼这个六扇门的小捕头,虽然武功还算不错,但面对东岳剑派五长老左鹰飞、驮来书院夫子孙介以及青阳门的顾大良这三个一流高手的联手偷袭,连三招都没有走过便被打昏带走。
到这里,计划的第二步也完美落幕,接下来的一切就完全看而早已伪装成叶弼的青阳门顾大良的个人发挥了。
对本就是名角,最善演戏的顾大良来说,他只不过是把舞台上的布景都给撤掉,把与他搭戏的人换成李渔等人罢了。
而且,李渔与东厂关系莫名其妙的闹僵,对顾大良来说,更是让他少了许多的麻烦。
毕竟,只要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太监,顾大良有无数种方式让他陷入昏迷,人事不知。
当然,对这些太监没有半分好感的顾大良,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那一种。。。
东西既然已经到手,那因为担心会暴露顾大良而被左鹰飞和孙介抓走的叶弼,也被扔在了镇上一家客栈的门口。
知道东厂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李渔被打晕,宝物被盗的众人,在做完这计划中的最后一个步骤后,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呆片刻。
看着装着宝物的包袱被众人中轻身功夫最差的铸剑山庄铸剑师区玉麟背着,一群人一同离去,只是有不少人的眼睛却忍不住开始闪烁起来。
。。。
当李渔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面前的一切都变了,昏迷前装着宝物的箱子,已经变成了一张张或紧张、或担心,但更多则是如丧考妣神情的面孔。
这些面孔李渔很熟悉,但正是因为很熟悉,配合着隐隐作痛的后颈,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之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宝物就在他眼皮底下,被盗了。
“叶弼呢?”环视了一圈众人的李渔,终于张开了嘴。
而不同于之前尖利的声音,此时李渔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与嘶哑,但听在一众围在他面前的一群人耳中,却比之前更加的刺耳。
“禀,禀公公,”
看着周围一个个眼中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神情的东厂番子,还留在船上的三个六扇门捕快小心的看了看对方后,由刘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
“叶,叶捕头不见了。”
“呵,什么不见了,明明就是见财起意,打昏公公后,带着宝物逃走了。”
李渔尚未开口,一直就对刘启这几个六扇门的外人看不顺眼的东厂档头们,便先开口讥笑起来,惹得刘启三人怒目而视。
“一群蠢货。”未等刘启三人出声辩驳,李渔便已经黑着脸骂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捕头,吃了几个胆子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连累三族的事情?”
早已经对东厂这些人的无能深感愤怒的李渔,经过这场大变后,显然已经无法再忍受他们的愚蠢了,有些干哑的声音猛地炸响,毫不留情的对眼前这些还看不清问题的东厂档头们破口大骂起来。
“哪怕是连我这个之前从未出过皇宫的老家伙都知道那个打昏我的叶弼肯定是那些江湖高手易容的,你们这些整天和江湖人打交道的家伙难道连我都不如吗?”
眼看着好不容易获得的翻身机会似乎就要溜走了,李渔显然已经顾不得再端什么架子了。
“还是说你们打算就这么把一切罪责甩到叶弼头上,就这么灰溜溜的回京城复命?”
狠厉的目光扫过一众东方档头,李渔的神情变得狰狞起来。
“我告诉你们,最好把这种心思收起来。
除非找到那些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江湖小贼,将他们碎尸万段,拿回被他们偷走的宝物,回京复命。
否则咱家哪怕是拼着被圣上活剐了,也要拉着你们这群家伙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