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闻听这一声拜见,立时老泪纵横,他上前一步抓住袁承志的手说道:“志儿!!你我阴阳相隔三百载,今日终得相见,你……你你你……可好啊?”
袁承志亦是双目含泪道:“儿逃亡三十载,立足于瀛洲仙境,如今修行度日,这年月倒也好过,只是时时思念父亲,不免伤怀。”
袁崇焕用衣襟沾了沾腮边泪水:“儿快起身吧,当年崇祯不听我言,终落得个国破家亡的惨景,他自缢煤山老松下,也算是死得其所,现在为父身在平等大王陆游麾下,得他器重,倒也做个丞相之职!志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袁承志起身,冲门外招了招手说道:“父亲,我与你介绍一人,此乃我妻,何惕守。”
此时一个全身皂衣的女子走了进来,此女样貌算得是倾国倾城,双眉中间有个红点,衬着一张脸无比娇艳,但其左手却是一只银钩。
这女子走到袁崇焕跟前,亦是跪倒行礼道:“小女何惕守,见过公公……”
袁崇焕见状只乐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快请起,快请起,我的好儿媳,为父不知你来,却失了一份见面礼,这样吧,一会儿你同志儿随我去宝库中,任选些珍玩如何?”
何惕守回头看了看袁承志,袁承志只是微笑点了点头。
何惕守起身万福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公公了~”
说罢,径自走到袁承志身后站定不敢言语。
袁崇焕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来来来,志儿,莫要站着说话,你二人坐下。来人,看茶!”
不大功夫,有小厮端来茶点,袁崇焕叹气道:“为父自听说你要来,可是日日盼时时盼,好在你我父子重逢,以前那些委屈也就罢了,如今志儿你身在仙门,也算是条上乘的路,为父心愿足矣。”
袁承志端起茶喝了一口道:“父亲,此一番师尊同意我来地府与您相见,一来是为全咱们父子之情,这二来么,却是有几件要事想跟父亲商量。”
袁崇焕点点头道:“志儿但说无妨。”
袁承志看了看四下并无旁人,这才开口道:“父亲,您可知现在地府的情况么?”
袁崇焕闻听此言,沉吟了片刻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为父当然知晓,那玄冥界易主,都天圣国异军突起,阎罗王与地藏菩萨觉得其势太过凌厉,已然对十殿产生了威胁,因此才纠集九殿联合,此时正在玄冥界鏖战,打得不可开交,我们这七非宫亦是出了大军前去……”
袁承志道:“嗯,那以父亲看来,谁的胜算大些呢?”
袁崇焕放下茶杯苦笑道:“这九殿联军各怀鬼胎,明里和暗里斗,哪里谈得上联军二字?虽说军势庞大,但不能同心同德,这战力么,就要大打折扣。”
袁承志道:“听说西方佛殿也发兵来了?”
袁崇焕点点头道:“不错,数月前,弥勒佛祖战死在玄冥界……”
“什么!!”袁承志闻听此言大惊,“弥勒死在了都天圣国手中?”
袁崇焕道:“是啊,这都天圣国还真不能小瞧了!不过,此事在西方佛殿震动不小,燃灯古佛狂怒之下,率僧兵数百万,以及如来、地藏等诸方大能都来在了纠伦宫,扬言要踏平玄冥界……”
袁承志嘿嘿冷笑一声道:“踏平玄冥界?哼,我看西方佛殿此一番可是要踢到铁板了。”
袁崇焕闻听此言一皱眉:“志儿,听你话中之意,可是对都天圣国……”
袁承志沉吟片刻道:“父亲,这平等王陆游,待您如何?”
袁崇焕没想到有此一问,赶忙四下看了看,见无外人才压低声音道:“志儿,如今七非宫内乱象横生,为父说话不得不小心些……为父承大王厚待,才得以做得这丞相之职,不过……”
话说到这,袁崇焕犹豫了一下,之后的话便没说出口。
袁承志何等聪明,当即看出了端倪:“父亲,可是宫中有变么?”
袁崇焕微微点头道:“善竹娘娘养了不少面首,整日介寻欢作乐,大王痴迷种茶一道,对此也是不闻不问,这时间久了,面首中有一人颇具野心,便撺掇娘娘另立新君。他们以为此事做得隐秘,但朝野上下已然尽知了,为父曾多次上书大王,想旁敲侧击点破此事,没想到大王他不置可否,因此为父与群臣也无计奈何。后来善竹娘娘得知了此事,便开始多方寻为父的短处,其心可见一斑呐……”
袁承志闻听此番话,微微沉吟道:“既是如此,父亲何不与我一走?”
“哦?”袁崇焕端着茶杯的手立时一顿,片刻之后他才浅浅喝了一口,似是有所思,“志儿此话,何意?”
袁承志道:“父亲,事到如今,儿也与你说了实话,这地府鏖战,干系一件天大的事来,这其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但此次我下仙山时,师尊曾言道,地府不出一年光景,便要易主,那九殿联军以及西方佛殿绝无胜算,因此叫我问问您,若懒在朝中为官,便可以随我回瀛洲仙岛去,自此修长生享逍遥,岂不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