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从几个月前说起。”花满溪看着花兰香慢慢说起,“有一次,我上山去挖野菜,不知道怎的被一群黑衣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将我弄晕了,然后推下了山崖。那山崖幸得树木草藤特别多,我滚下去,刮得浑身是伤,却没有伤了性命,第二日,村长刘叔去看猎坑,将我救了回来,我浑身衣衫都被刮烂了,手上脚上腰上脸上也刮破了皮,那丁家大娘见了我此番模样,便说我是被糟蹋了。说我配不上她家的秀才老爷,便上门来,非逼着我退亲,还要将她定亲的五两银子还了!”
花满溪啃了一大口土豆饼,咽了下去后,这才接着道:“当时大舅摔伤了腿,家里的钱全部都拿去给大舅治腿了,家里实在是还不起五两银子了,大舅母要来找你借钱,但你恰好又跟着孙员外去别的地方了,大杨哥连门都进不来!那丁家大娘便要我嫁给他们家中的傻子丁二娃,来抵了这五两银子!”
“什么!他们竟然敢这般欺负你!真是忘恩负义!当初若不是我借了银子给她儿子看病,她哪儿还有什么秀才老爷!”花兰香一听,几乎气得要晕过去了。
“哎,娘亲,你别气,别气,这种人家,退亲了岂不是更好,若是女儿嫁了过去,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岂不是更糟糕?后来我偶然得了一个方子,想出了去村头摆摊卖吃食的法子,这才将那五两银子还清了。”
“摆摊?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女儿——”花兰香一听,更是愧疚,“都怪娘亲,若是那时候娘没有外出,五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都怪娘亲——”
花兰香奔了过来,抱着花满溪就哭了个稀里哗啦,抽抽噎噎道:“别人家的姑娘这个时候都在家中绣嫁衣待嫁了,你却要去摆摊儿赚钱,真是苦了你了,都是娘亲对不住你。”
花兰香哭着,又猛地开始咳嗽起来,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哎,娘亲,你别哭了,别哭了。”花满溪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安慰道,“你别这样说,我摆摊不是很好吗?我后来不做了,在村头的一户财主家中做厨娘了,那方子我交给了刘婶,我认了她做干娘,她送了我不少东西呢,再说那摊子可挣钱了,我和舅母就是靠着这摊子将小松送去书院念书的。”
花满溪虽然说得一脸的轻松,可是花兰香心里的愧疚却丝毫不减。
“ 都怪娘亲,都是娘亲不好。”她眼泪纵横,凝神手腕上的一个碧绿镯子,恨的咬起了牙,“他们这般欺负你,娘亲一定要为了讨回这公道!”
“娘亲,你别管这事儿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丁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难道我还上赶着嫁过去啊?”花满溪心里有了徐锦非,真怕她这娘亲会闹起来,跟丁家再牵扯不清。
花满溪好说歹说,才安慰住了花兰香,住在孙府,诸多不便,花满溪也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晚上睡得不是很好。
次日一大早,比她自己做辣椒酱起得还早,她就起来了,因为在下人住的院子,洗漱都是要排队的,花满溪自然要起早一些,免得麻烦。
她洗漱完了,那赵嚒嚒便找过来了,让她去拿早饭。
赵嚒嚒昨晚吃了花满溪做的那一顿夜宵,真是像捡到了宝一样,那花兰香只是个帮厨,做点心倒是有几分手艺,但若说要掌勺,自然是不行的。
可她这女儿,看着倒像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一顿简单夜宵,做得与别人完全不同,鲜美异常,口味极好,便是那牛二两口子,也做不出这样口味的夜宵来啊。
赵嚒嚒受了花满溪的好处,心里更是打了算盘,自然对她十分亲热,特地让分早饭的帮厨多分了花满溪一份。
早饭就是简单的白粥,就着花卷和馒头吃。
花满溪将早饭端了回去,让花兰香吃了,自己则是啃了一个馒头,还要趁着未上工,将娘亲的药给煎了。
小叶子也来的早,见花满溪只啃着馒头,低声道:“满溪,你就啃着一个干馒头啊,待会切菜可是力气活,要切好多菜呢。”
“没事,我不饿。”花满溪报以一笑,她昨晚煮的水煮饭还没有吃呢,今早起来就着开水,吃了两个,这会儿再啃一个馒头,管饱了。
“我跟你说啊,等会切菜的时候,那牛大神要是叫你来这边砍骨头砍肉,切菜,你都不要来,花婶儿和我主要是切主子厨房那边的素材瓜果,骨头和肉都有男人切呢,这边下人厨房的,都是你牛大神跟她儿子媳妇负责的,她那媳妇怀了孕,又不舍得工钱,每日便是来这里转转,她要做的事啊,都匀到别人身上去了,惯常最喜欢叫花婶儿!”小叶子悄悄地叮嘱道。
花兰香觉得这丫头心眼儿直,说话也不遮遮掩掩的,对她很有好感,问道:“你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
活契便是来打工的,虽说押了一半工钱,但工期到了,是可以出府的,若是死契,便是卖身了,虽然也有月银,但一辈子都得留在这里,造化便看主子心情了。
“我签的是活契,只签了三年,我娘说这三年的月钱,发下来的都要寄回家去,让我哥哥娶媳妇,剩下压在府里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