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正在和众将领商议如何杀入九江城,突然有军士来报,袁继咸带着一队亲兵登船,要求见左良玉将军。
“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呀。”左梦庚拍案而起,提起桌上的宝剑,就准备冲上甲板和他拼命。
“左将军稍安勿躁,不如放他进来,看他能有什么说辞,我们再做决定不迟呀。”黄澍急忙拉住了左梦庚,是他怂恿郝效忠放的火,因此内心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
“好,传我的命令,全体将士严阵以待,听我摔杯为号。”左梦庚坐了下来,想一想这可是在他的地盘上,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袁继咸穿着一身便装就走进了船舱,看得出来,早上斥责了左良玉,搞得城中四处火起,他这是想来缓和一下双方对立的情绪啦。不过他一走进来,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整个船舱的四周都围满了士兵,而船舱内的将领更是个个全副武装,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一般。
“贤侄这是要给我袁继咸摆一场鸿门宴呀,左将军在哪?我要找左将军说话。”
“亏你还有脸面来找我爹。”
不提左良玉还好,一提左良玉,左梦庚怒从心底起,大叫了一声。
“你们散开,让我爹的这个好朋友,来看看我爹最后一面。”
顺着左梦庚手指的方向,墙角的军士左右散开,在他们的身后露出一副血红色的棺木来。
“贤侄,你这个什么意思?”袁继咸一眼看到了棺木,不由得勃然大怒。
“把棺木打开,让他看看我爹在哪?”左梦庚头上的青筋直冒,就差拔出随身的佩剑了。
“你...”棺木的盖子在二名军士的推动之下,缓缓的打开,借着微弱的烛光,袁继咸看到了棺木中竟然躺着一个人。此人满头银发,面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微微的血渍,形象甚是吓人,再定睛一看,这个死人竟然像极了左良玉。
“左将军,这是...”袁继咸吓得连退了二步,他不敢相信,早上还被自己痛骂了的好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隔世之人’。
“袁督师,亏我爹把你当成身前挚友,还想拉你一起共同进京勤王。你不同意也就罢了,为何不念旧情,将他气得暴病吐血而亡。你还我父亲命来。”左梦庚越说越气,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甩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顺着茶杯落地的声音,“呛啷啷”船舱内泛起一片剑光,所有的将领都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对准了袁继咸。
“左兄,为兄本来只为点醒你,当今外族入侵我中原之形势,我等生为大汉子民,当以大局为重合力抗清。为兄本想等你迷途知返,你我能够既往不咎,谁知你今日竟然舍我而去。如今你的部下放火烧我九江城,还要以对敌之利器来对付我。左兄,若你泉下有知,恐怕你也闭不上眼吧。”
对于四周亮出的宝剑,袁继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棺木中的左良玉脸上,他怎么样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左良玉看似紧闭的双眼,突然在烛光的跳动之中睁开了。
“左将军”,棺木旁的军士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大叫了起来。
“爹”,“左将军,”所有人转过头都看到了这一幕,有几个胆小的,吓得手中的宝剑‘咣啷啷’直接掉在了地上,将船舱之内的氛围,弄得更加的恐怖。
“把棺木给我盖上,将袁继咸给我拿下。”左梦庚再也无法控制害怕的情绪,他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
顺治二年四月,左梦庚在九江扣押了袁继咸,继续率军南下勤王。而此时的扬州城,已经被清兵团团的围住。
李双喜已经走了三天了,史可法也已经三天没有回尚书府了。往日热闹的府邸,现在变得冷冷清清,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欢声笑语了。扬州城门已经大门紧闭,怡春院也关门停业了,有钱的商贾富户们能跑的都跑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再也看不见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座富饶美丽的城市,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这已经是换得第三匹马了,李双喜日夜不停的赶路,人已经快受不了,何况是马。还好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有银子的就是大爷,所以李双喜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直奔着荆州而去。不过,一路的所见,让李双喜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到处可见的是清兵在欺压汉人百姓;随处可见的是饥不果腹的难民在沿街乞讨。而他的心中,还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不,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三个女人的声音...不对,是一座城市的声音在呼唤着他。
终于看到远远地城墙之上,有一个大大的‘顺’字旗顺风飘扬,李双喜长舒了一口气,提起马鞭又猛抽了马屁股一下,他现在是归心似箭,恨不得能直接飞过去。
“双喜吾儿,你行色匆匆,此去可是想要大顺军去解扬州之困呀。”
李双喜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他猛地一嘞马的缰绳,刚被打了一马鞭的骏马,可不乐意了,依然狂奔了数百米,才狂嘶了一声,双腿直立,差点就撞上了前面的一个路人。
这空空如也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