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
这里是泗水郡的治所。
在三年之前,沛县才是泗水郡的治所,在始皇帝最后一次南巡。
这是始皇帝一生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巡,这一趟出巡的目的地是东南方向的故楚之国。
最初的目标,便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箴言。
始皇帝决心以无上帝威者镇压!
因此,即便已是疲倦难堪,心力俱瘁,牵挂着帝国千秋基业的始皇也不得不亲临东南,以震慑这个潜在的对手。
这其中便是有东南有天子气这一箴言的引导。
心中念头闪烁,秦君想起了他曾经在史记查找资料,看到的一段话:在始皇刚刚荡平六国、统一宇内的时候,宰相王绾就忧心忡忡地提醒过他:帝国新征服的燕国、齐国与楚国的故地距离首都咸阳太远,实难控扼!
此刻仔细一想,秦君赫然发现,王绾的老道。
这番话,王绾并非故意要在大秦帝国君臣弹冠相庆的时候泼凉水,而是一个老臣居安思危的逆耳忠言。
结果也正如王绾所言,在始皇帝驾崩之后,一年,陈胜、吴广在蕲县大泽乡揭竿而起,反秦起义的烽火随即烧遍了淮南。
郡守府中,秦君望着大秦帝国的地图,心下念头闪烁不定,身后月神目光清冷,不敢出大声,生怕打扰到秦君。
目光在地图上闪烁,秦君心中对于大秦帝国建立以及灭亡的事情进行了一次梳理,他赫然发现,自统一之日起,故燕国、故齐国与故楚国的反秦暗流从来就没有平息过,而且各师长技,每家反秦的套路还都不一样。
燕国本来就是战国七雄当中实力最弱的一家。单凭自己的力量想要推翻秦朝无异于以兔搏虎,希望渺茫。
但相对于南方的齐国和楚国,燕国有一个天然的地缘优势,那就是它的北境与匈奴接壤,这为燕人请外援打开了方便之门。
天问落在匈奴之上,秦君眼中杀机大盛,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将匈奴连根拔起。
“陛下怎么了?”伏念目光一闪,作为儒家的夫子,实际上的领导人,他的政治嗅觉远在东皇与黄石公之上。
秦君此番举动,只有张良与伏念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们心里清楚,这必然是秦君心中又有了想法。
“亡秦者,胡也。”
秦君目光一闪,沉声,道:“匈奴狼族,迟早会成为我大秦心腹大患,而且拖住了大秦三十万最精锐的大军!”
说着,秦君长剑一移:“这里便是故燕之地,在燕地往南,是曾经最富庶的东方诸侯齐国。齐地毗邻海隅,兼收鱼盐之利,更有稷下学宫,得天下文明之精华所在!”
“燕人寄希望于外援,远水难解近渴;齐人文化思想反秦,但是悍勇不足,正所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说到这里,秦君瞥了一眼项羽,一字一顿,道:“真正对大秦社稷威胁最大的,只有楚人。”
“故楚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具备一个天然大国的基本素质,更兼它还是大国情结极其强烈的国家,所谓横成则秦帝,纵合则楚王。”
“陛下,楚人虽然强大,但是.......!”
秦君挥手打断了伏念,将目光落在项羽身上:“子羽,你是楚人,更是故楚武安君项燕之后,你有何看法?”
闻言,项羽沉默了一下,走到地图前,道:“自古以来,楚人有句俗语:“三年不出兵,死不从礼”,这是说对历任楚王而言,如果在他执政期间连续三年都没打过一场漂亮仗,死了之后牌位都不能进宗庙。”
说到此刻,项羽犹豫了一下,就看了一眼秦君:“在战国时代的灭国战争当中,楚国与秦国的积怨最深。”
“当初秦相张仪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为饵,忽悠楚怀王与齐绝交,尔后远交近攻,击碎了楚国的大国之梦。
“昭王约怀王芈槐会盟于武关。却背信弃义,以武力劫持楚怀王到秦国,在章台强迫他割地称臣。楚怀王执意不从,以致客死异域。当他的灵柩被送回楚国的时候,“楚人怜之,如悲亲戚”。”
“如此种种,秦楚之间,称之为世仇!”
秦君深深地看一眼项羽,随及幽幽一笑:“南楚民风剽悍,好战善战。”
“诸位爱卿,今日无事,不妨思考一下解决之策,如今故楚已经是过去,楚人,也是朕的子民,屠杀总不是事!”顿了一下,秦君望着张良与伏念,道。
“嗨!”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里面,能够想出办法的恐怕只有这两个人。
秦君目光如水,脸色阴沉,他比任何人清楚,这一笔笔积累起来的血债,让楚人始终以秦朝的掘墓者自居。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嬴氏社稷也一定要终结在楚人手里。
而在历史上,楚人却是做到了。
不管是汉高祖刘邦,还是西楚霸王项羽都是楚人。
而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