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绮年抬眼一看,只见那原本药水就所剩不多的吊瓶里,已然见了底。
“我去找唐晨昱。”
说完,他忽然低下头在她额前印下一吻,不等她变脸发难,就笑着抽身离去。
远远还能听得见那肆意的笑声。
陆锦时直愣了半响,才后知后觉地抚上被他吻过的地方,不由咬着下唇骂了句:“流氓。”
居然连病号都不放过!
但……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那涌上心头的怒火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从未像现在这般平静过。
陆锦时望着素白的天花板,忽然轻叹了一声。
“算了……”
难道她还能反过来把便宜占回去不成!?
……
在床上躺了两天,陆锦时总算养足了精神头,却又发现萧楚睿这两天有点不太对劲。
时不时就喊她一声,然后欲言又止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就摇头走了,弄得她云里雾里,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然而问题的根源没找到,萧楚睿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倒是越来越沮丧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某人的擅作主张,她在锦龙山庄连住了好几日,就连学校也是跟他一起去的。
以至于被冷落的萧楚睿也咬牙住到了锦龙山庄来,然后理直气壮地让萧绮年教他读书。
这其中的理由嘛……
上车之前,少年在私底下冷哼道:“你先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再说吧,省得教到一半猝死了,我哥还不得掐死我?”
陆锦时:“……”
我只是发个烧而已,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了?
可惜对方只是哼哼卿卿地表达不满,然后便催促她快点上车,晚点就要迟到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揣着这个疑惑坐上副驾驶座,很快便等来了睡懒觉的萧绮年。
他搓着惺忪的睡眼坐上车,尔后不解地扫了三人一眼,蹙眉道:“都看着我干嘛?我说常叔,你再不开车就真的要迟到了。”
“是。”
常叔不紧不慢地踩下油门。
而坐在旁边的萧楚睿则是撇撇嘴道:“也好意思说。”
他虽然上课睡觉,开小差,但是这辈子都没迟到过,如今居然因为他这个爱睡懒觉的大哥破了记录!
对此,萧绮年挑眉道:“怎么,不乐意啊,不乐意就别住我家,少在我面前抱怨。”
自个儿要住进来,能怨谁?
“我——”
萧楚睿瞪大了双眼,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典型的见色忘弟啊!
怎么没见你在陆锦时面前这么嚣张呢?
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终究还是在萧绮年的斜视下,成为一个扎心的不解之谜。
他怕问出口,反而会被某人脸上幸福的笑容刺激得想要呕血的心情更加强烈!
于是,他很悲催地迟到了。
难得的是,那个一度被他误认为是哑巴的同桌今天也迟到了,两人一块儿被罚去垃圾桶那边罚站。
萧楚睿忍受不了垃圾桶的臭味儿,捏着鼻子对身边一脸风轻云淡的少女说:“诶,你平时不是最早到的吗,今儿个怎么迟到了?”
说着,他还杵了杵人家女孩子的胳膊,结果引来了一记冰冷的斜视,是多大的仇啊……
萧楚睿撇撇嘴道:“不说就不说嘛,瞪人算什么本事。”
他这个面瘫同桌也就只会瞪人了,一个不高兴就瞪,也不怕把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给瞪出来?
对于某人的嘲讽,面瘫少女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次也是,直接默默地偏过脸去,不想再看他那一副倨傲的嘚瑟样。
……
一中。
操场上的某个角落。
陆锦时一边听容明珊嘀嘀咕咕地讲容家那些吸血鬼亲戚,一边跟着人潮往操场集合。
今天是周一,等升旗后,杨玥一干人等就要站在升旗台上念自己的检讨书。
她倒没什么期待的,就是明珊这丫头总想看那些人出糗的样子,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解气似的。
容明珊冷哼道:“要不是你总拦着我,我早就上去收拾她们了!我们容家再不济,也有李家庇护着呢,她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听到这话,李严承在男生队伍里好没气地说:“她们是不敢把你怎么样,可锦时呢?”
整个高二三班的人都觉得锦时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更不用说李书娜那帮人了。
他在锦时身边的时候还好,可他不在的时候呢?谁知道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情来。
“这个……”
容明珊脸上的愤然终于有所收敛,满腔的热血都化为了委屈:“那总不能叫人欺负了,还一声不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