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过处,有衣袂声猎猎作响。
邵景词回头,李俊言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李俊言穿着一身西装,他好像一年四季都穿着西装,不会怕热,也不会怕冷。今夜,李俊言穿着一身银色的西装,像是从某个晚宴归来,儒雅的银白,在他身上,昭显的只有一种冷色,高贵到近乎完美。
但见雪地里,李俊言静静负手矗立,眉目清俊,黯黯光华竟若谪仙。他淡淡地启声:“我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
李俊言的神色亦是淡然,仿佛他说的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语,而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好似人们见面常会说的一句寒暄——吃了吗?
而邵景词,却是医生已经判了死刑的人。
穆清雪听了李俊言的话,猛地自邵景词的身边站起了身。一个用力过猛,身影飘到了半空中。穆清雪激动地连声喊道:“景词,答应俊言哥!你快答应俊言哥呀!”
然邵景词听了也并未大惊小怪,好像李俊言真的就对他说了一句——吃了吗?
“代价是什么?”邵景词只是很平静地问道。
“你可以再多活个三五十年。”李俊言懒洋洋地回答,闲适的姿态,状似漫不经心。
邵景词有些无奈的重复:“我是问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邵景词从来都不相信,会有天上白掉馅饼的好事。
与李俊言朝夕相处十三年,邵景词当然可以察觉到李俊言很多不同于常人的蛛丝马迹处。
最大的破绽,就是李俊言的容貌,十三年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李俊言单纯至简的性子,也许是因为李俊言根本不屑。
李俊言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些许困惑之意:“我能救你一命,你不是应该就欢欢喜喜地受着吗?”
邵景词不经意似地问:“既然你可以救我,当初为什么不救木头一命?”
在那清冷的面容上,望着邵景词那双不解的目光,李俊言带着浅浅的无奈:“我既不能先知,也不能也不能起死回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邵景词脱口而出道:“即使像我这样等死的尚未死去的人,也不是你想救就能救的,对吧?”
雪花从李俊言的发丝上流淌下来,滴在他脸上,他低垂的落在邵景词身上的眼神幽深宁静,一张脸清俊秀逸。
李俊言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邵景词,没有平日时的疏离冷漠。现在的李俊言,如同一个最普通的俊美男子,也有了凡俗之人的无可奈何。他知道邵景词并不好欺瞒,他也并不善于欺瞒:“舍我五百年的修行。”
邵景词继续追问:“舍去五百年的修行,你会怎么样?”
李俊言屈膝在邵景词的身边坐下,双手撑在身侧,仰着头望着半空中的飘雪:“我会无法在保持人身,我原本来自山林,如今也不过是再次回归山林。”
邵景词的嘴角凝出浅薄的笑意:“介不介意告诉我,你的原身是什么?”
李俊言清雅出尘的俊颜含着丝丝笑意:“你不怕吗?”
“怕你?”邵景词斜睨着他,一副我为什么要怕你的不以为然的睥睨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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