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景词以雷霆之势,召开了股东会议。他不知道在背后做了什么功课,那些原本持反对声音的股东,在股东会上的决议一致通过此项决议。
紧接着修改公司章程,修改公司注册资本及注册资本构成,重新划分股东持股比例,并进行相应的工商变更登记。
最后,邵景词任命穆景轩为穆氏的董事长。
这一系列琐碎的程序,邵景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
邵景词此举,在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各种质疑声,猜忌声,邵景词通通充耳不闻。
邵景词拒绝接受媒体的采访,拒绝回答一切问题。
穆景轩任命为穆氏董事长的当晚,邵景词、李俊言、柳青芜、穆景轩、寂隐月、段子墨、南宫离几人,齐聚穆家老宅。
灯光下,邵景词眼眸黑幽,透出夜间独有的寂静:“俊言,以你和穆家和穆长风的感情,我也不用多说了,景轩年纪还小,就麻烦你依然多多看顾了。”
李俊言清冷的眸光凝睇向邵景词。
李俊言的清冷,是真的清冷,冷心冷情,目不染尘,凡事不萦于怀。
而邵景词的冷漠,不过是他为自己筑起来的一道墙而已,裹住了他那颗破碎得七零八落的心,他是强逼着自己冷硬起来。
李俊言见多了世人或自私,说冷漠,或热情,或善良,可是如邵景词这般活着全为了一个人,数十年如一日,不变初心,不改初衷,李俊言游荡世间千年,从未曾见过。
李俊言沉默不语。
邵景词就沉默地固执地看着她。
李俊言波澜不兴的心,竟莫名起了一丝涟漪:“如果这是你心之所愿,那么我答应你,会守候在景轩的身边。”
邵景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多谢。”
李俊言的神情始终寡落清淡,繁华于他,不过是满天璀璨阳光散落,走过了,依然一身青衫淡泊:“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他不过是还自己一个因果而已。
邵景词又对柳青芜说:“青芜,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像照顾我一样,照顾着景轩。”
柳青芜最恨他从来不肯听自己的劝说,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她很想很是硬气的一口回绝他,可是,她也知道,邵景词这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她不能让邵景词走也走得不安心。
柳青芜很想浅笑嫣然着、可以若无其事地回答他,可是,她并非铁石心肠,又如何能够云淡风轻?她深吸了口气,声音干涩地说:“你和清雪是夫妻,我和清雪是挚友,照顾她的孩子,照顾穆家的人,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又何需你拜托于我?”
作为今晚主角的穆景轩,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垂泪。
若是平时,邵景词定是要数落他几句的,无非也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血不流泪。
可是,今晚,邵景词只是站起身,走到穆景轩的身边,难得柔和的将他抱紧了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持续的,一下又一下。
柳青芜再回家的途中,只觉得心中憋闷得厉害。忽然,她方向盘一转,开车去了穆清雪的墓地。
柳青芜拎了一打啤酒,将一罐啤酒倒在穆清雪的墓前,然后,自己也开了一罐,黯然道:“清雪,你走了,连陪我喝酒的人都没有了。”
柳青芜仰首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清雪,你没有爱错人,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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