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苏眸色一滞,木木的看着,一时之间忘了动作。
忽的肩膀一紧,她被宽阔而有力的手给拉住,一下带动了她身上的伤痕,使得她下意识的闷哼出声。
“你……”君越眉头一拧,看着她如此模样,只觉得心都跟割了一般的疼,想要松开,却又害怕摔了她,不由蹲下了身体,不顾她浑身的恶臭和肮脏,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没有说话,礼苏也是无言,干涩着嘴唇,喉咙更是发苦,随后,却是伸出了满是痕迹的手,推开了他。
君越有些不愿,但更是不想伤了她,两人的距离也就拉开。
两人的视线交叉在一起,但却再也寻不到以往的温情和热烈,君越眼底是心疼,而礼苏眼底是经过痛苦后的平静。
“叫蓝衣来。”君越先移开了视线,出声吩咐道。
“殿下应当知道,我的身体不会有大碍的。”礼苏终于开口,却始终淡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是的,礼苏没有想过死,凭借她的本事,自然有本事护住自己的身体,而之前还吃过了君越给她的珍稀药,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
只是再痛的伤,都抵不过她内心的疼痛,或者是麻木。
她看着君越,仔细的打量着他,才道:“殿下此次来,也是为了审问微臣的吗?”
君越眼角一垂:“你就是这样想的么?本王绝无此意,本王来,是带你离开这里的。”
他说着,又是企图再次将抱起来,礼苏却朝着后面移了下,定定的看着他:“殿下,其实,我一直在等着你来,他们审问的想要的,臣说不出来,但是是殿下,臣愿意开口,殿下,臣说,莲妃娘娘的死和臣没有任何关系,臣会去含香殿,是莲妃娘娘所请,说是为臣娶亲一事,却抓了礼止和我的娘亲去威胁我承认自己的身份,还要杀了我,是因为莲妃的真实身份,是曾经的风家小姐风雪儿,来找我娘亲也就是梦娘,要报复礼家,而她,还是我们一直找寻杀死卢升弟弟的凶手,她修炼了轩辕内功,因为要延续生命的缘故,所以才会杀人获得阳血,被我查出来了,这也是她要杀我的原因之一,殿下,你相信,臣所说的吗?
她费力的将所有都说了出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君越,却见他没有任何波动的模样,提起的心不由一点点的凉了下来,却依旧倔强的抿着唇,企图从他的口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毕竟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会护着她的,那这里面,也当包括信任她,相信她的为人,她不会对他说谎,更不可能去杀他的母妃,她与他相处那么久,当明白她是怎样的人才是。
之前他都能那般相信她,将那么多人交道她手中,将长沙城最后一道防御完全的托付于她,他是绝对的信任她的。
只是,君越这次却只是看着她,沉默许久,才开口:“那母妃,究竟是谁杀的?”
礼苏嘴唇蠕动了下,想到梦娘,身体有些绷紧,最终,却还是垂下了眼帘,沙哑道:“我,不能说。”
不管梦娘如何对她,她再如何,都是这副身体的母亲,也是这副身体延续的最大恩人,是小牙儿念了那么久的娘亲,她不能认下这个罪名,但也不能将梦娘出卖。
“为何不能说?若如你所说那般,母妃她,并非是肃家的女儿,是风家小姐风雪儿,那她,是本王的母妃,是吗?”君越没有说相信不相信她,却是找到了关键询问。
礼苏下意识的磨蹭了下手指,点头:“是,她,确实是你的娘亲。”
她有君越的血,也有莲妃的血,在医药库中检验了后,确实二人是母子关系。
“那本王的母妃被杀,而现场,你在,你因何,不能告知本王,谁,是杀害母妃的真正凶手?”君越声音有些低沉,眼底不由有些失望。
他相信礼苏的话,但是见她既然隐瞒谁是凶手,到底还是难掩的失望。
她应当知道,母妃对他的重要性的,而她,却宁愿担下这个罪名,都不愿说出,这,不仅是对他的不信任,还是,他在她的心中,位置当真没有那么重要么。
一时,君越的心中,弥漫了无力和痛处。
但礼苏却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她垂着头,不断的磨蹭着手指,最终道:“对不起,我不能说。”
她能安然的活着,就是因为这幅身体,哪怕梦娘再对不起她,她也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小牙儿,更不能牵连礼止。
梦娘后来的话,虽然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但对于礼家人,就算会怪罪,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殿下,你母妃,臣已经尽力了,我并没有想要她死,我知道,你会怪罪我,可我,真的有我的苦衷,殿下,你不要再问了。”
“苦衷?”君越看着她的头:“你说的苦衷,超过本殿么?”
礼苏听到此话,抬眸看着他,见他眼底难过,扯的她的心,也跟着一疼,这个男人,从始至终,带给她,太多的美好与感动,在这个世界,是对她最好的。
摇头:“不,殿下,你于臣而言,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