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严听到我说巧克力,脸上有些不自然。
他又说:“我知道你很无辜,但还是想说,如果没有你,凌雪不会这样,罗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走到尽头。”
凭心而论,我理解他的话,但不能赞同。
“陈严,这不能成为他们陷害我的理由。我和沈轶南是受婚姻法保护的,我不是沈轶南和凌雪之间的第三者,我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陈严低下头去,双手插进发间,神情懊恼,“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没办法不怪你。”
“你怪的不是我,你怪的是沈轶南在意的人。你们作为他的兄弟,就不自私吗?你们觉得他和凌雪应该再续前缘,他就要顺着你们想的去做,是吗?陈严,你和罗彬一样,你们所谓的对沈轶南好,不过是建立在自己想的基础上,你们根本不会想他需要什么。”我斥责陈严。
“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们不配当他的手足。”
陈严吊着眼瞪我,我也不退缩。僵持之下,沈轶南从病房里头出来,说罗彬要见我。
“我不进去行吗?”我不想再见到罗彬,那会让我想到那恶心的一幕。
“他想跟你道歉。”
“我接受,但不原谅。”我看了沈轶南一眼,也不管陈严在旁,直接就问:“我只想知道,这是罗彬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唆使?“
沈轶南静默不言,陈严亦然。
好吧,他们不用回答,我也能知道答案。在海东酒店时,我不是第一时间就猜出来,罗彬很爱凌雪的吗?也只有爱,才能为了那个人不顾一切。
“你刚才答应我,放过罗彬的。“陈严强调起这件事。
“但我有说放过凌雪吗?”我的眸光只放在沈轶南的脸上,我特别想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
让我再来猜猜,看看自己的直觉对不对。
我颇有些执,想要沈轶南一个最终的答案,“你会帮我出头的,对吗?哪怕那个人是凌雪。”
沈轶南面无表情,但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为难,以及犹豫。
我自嘲地笑出来,再一次猜到他的反应,虽然有些难受,但总比那个清晨我第一次问他凌雪其人其事时好些。到底是有了免疫力,也有了抗打击能力。
最差不过再回到死胡同,我和沈轶南的关系停滞不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轶南多么聪明的人,他在这一刻不会看不到我又退回了警戒线,但他的反应是,无声无息,任我怎么退,他都没有一个字挽留。
我庆幸我那晚跟他说,不必认真,如今我才有退路可走。原来我对这段感情的一直不安,都源于他的死穴凌雪,除非我确定一辈子都碰不到这个死穴,否则结果仍然是我痛。
陈严似乎看出点什么来,他忙不迭解释:“你对付凌雪不就等于对付罗彬,你说过这次放过罗彬的。“
我把目光移到陈严脸上,冷静地纠正他:“你错了,对付她等于对付你们所有人。我懂的,这次就当我不走运。你帮我带句话给罗彬,他的目的以另外一种方式达到了。“
我转过身去,大步离开这个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地方。
沈轶南,你越来越叫我恶心。
天光大亮,可我却觉得到处是灰蒙蒙的颜色,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走出这片灰色地带。
我在医院楼下等老宋来接,不过等来的是叶轩。
“文总,老宋高烧住院,我送你去公司。“
上车后,我问了叶轩昨天的事,他说便衣到了之后,查了所有的礼盒,又询问了所有合作方,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最后收队。
没事就好。这件事我还得多谢大块头。
回到品源,我自知理亏给文沅打电话,本以为他要说我几句的,结果他一句重话都没说,只说让我万事小心,他给我又增了两员保镖。
“谢谢哥。”谁喜欢出门那么多人跟着,可文沅也是为我好。
“这两天晚上,我梦见简月了,她好像有话跟我说,但我没听清楚。好像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梦见她,不知她是不是舍不得……“文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荒凉而死寂。
我的心狠狠地一揪,简月是为那件未完成的事吗?可是,她留给我的线索,我都去找了啊,毫无收获。
“哥,你要是太累了,就给自己放个假。简月一直心疼你这么忙。“
文沅说他明天就飞去拉萨,让我有什么事只管打给他助理解决。
那是他跟简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他想简月了。
挂了电话,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他们的照片,看得失神。文沅只有和简月在一起时,才会笑得像个孩子。这么多年,我都没见他真切地笑过了……
爱情这东西,多么神奇。有的人可以为了它,做尽坏事;有的人却将它摆在心里一辈子,偶尔回想;有的人把它当信仰,有的人又视它为无物。
我无法不去想,我生命中的两段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