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是给华军的突击造成了一些困难。
毕竟指南针只能让华军找到方向,没法指示吐蕃军大营的核心到底在哪,因此突进蒙正的营地后,各部队主官实际上就是本能的朝着人多的地方杀过去。
而他们分辨人多寡的方式就是敌人惨叫声的音量。
这种误会给了蒙正很长的准备时间,因为他的亲卫兵虽然也慌乱,但还没到崩溃的时候,好歹还保持着最起码的军纪。
这让连续两个突击队从蒙正的营帐旁边划了过去,追击更加慌乱的大队吐蕃兵去了。
直到蒙正开始尝试镇压混乱,恢复营地纪律,召集士兵为止。
蒙正的亲兵在帐篷附近吹响牛角号,召唤所有能听到的士兵到赞普身边集合,华军突击队自然也听到这个号声了。
‘原来在那里!’
突击队的哨声随即变得急促起来,四支从不同方向突入吐蕃人大营的突击队不约而同的调转方向,向牛角号声传来的位置前进。
……
风沙又小了一点,阿虎迭已经可以大概看清身边十几个战友的身影了。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没记住口令,刚才的战斗中一直依靠近距离观察红颜色来分辨敌我。
这相当危险,若是遭遇的任何一个吐蕃兵比他更冷静,早一秒钟察觉他是敌人,那么他现在已经死了。
或者,若是刚才突然遭遇的人中有一个自己人,他大声问自己口令而自己回答不上来,那要么自己被自己人杀死,要么自己杀死对方,战后受到惩处(对庶民民兵来说,这通常意味着死刑),哪一样都不是阿虎迭愿意承受的代价。
好在现在风沙终于变小了,能看到足够多的战友身影,他就可以把分辨敌我的工作交给别人——至少那些红衣野战军是肯定能记住口令的,自己跟着他们打就不会出问题。
正这么想着,对面风沙中突然钻出一大群人,阿虎迭条件反射一般用圆盾护住自己的半个身子——对面没有火枪,蒙着牛皮的盾牌足以抵挡大部分攻击,若是对面也大量装备火枪,那阿虎迭觉得自己应该放弃盾牌这种武器。
“口令!”这边有人用汉语大喊。
“风暴!”对面用同样的汉语回答。
是自己人。
‘原来口令是风暴啊,倒是应景。’
阿虎迭终于记住口令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两支突击队汇合在一起,现在两个队长都认为分兵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如集中力量打垮敌人的核心。
两队人马暂时停止脚步,队长们开始重新布置进攻队形,因为吹号的敌人肯定是在召集士兵,接下来会是一场决定胜负的激战,荣不得半点马虎。
编组队形的时候,穿盔甲那冷兵器的庶民、奴隶兵自然要编组在一起。
作为庶民,阿虎迭被临时任命为一个十人小队的队长。
这个老猎人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下身上扫视而过,停留在一个奇怪的甲兵身上。
“你的红布条呢?”阿虎迭问。
“?”
没有回答,那人一脸懵逼,仿佛还没搞清楚情况。
“我说你的红布条呢?没有这个你是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那人用阿虎迭听不懂的语言大声说了句什么。
甲兵之间语言不通很正常,因为没有权利装备火枪的华夏甲兵可能来自很多民族,说汉语、高丽语、蒙兀语、女真语以及不知道什么旮旯角的语言的兵都有,阿虎迭就见到过说扶桑语的倭子奴兵。
不过没有红布条还说听不懂语言的兵,在现在这种环境中就很可疑了。
阿虎迭双眼一凛,高声喝道:“口令!”
“?”
还是一脸懵逼。
倒是那个兵身边的其他人反应过来了,一个夷兵猛地挥舞盾牌,重重扇在那人脸上,把他打得鼻血长流,惨叫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出了什么事?”一个红衣兵过来询问。
“没啥,一个吐蕃狗混进来了。”阿虎迭淡淡的回应。
红衣兵看了地上的敌人一眼,点点头说道:“注意标记,记住口令。”
今天这天气和混乱程度,有傻乎乎的敌兵把袭击者当战友,跟在后面实属正常。
若是因为有这种可能就被自己人误击了,那可就惨了。
……
呜!!!
牛角号还在拼命的响着,但来到蒙正身边集合的士兵已经越来越少。
此时吐蕃赞普身边已经集结了快一千人,这不是个小数字,只是出了蒙正的五百亲卫兵,其他人武器都不齐全,甚至还有不少干脆赤手空拳的。
蒙正心中极度不安,他仍然不知道来袭者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敌人会从哪个方向出现。
况且他仍然怀疑敌人可能得到了地狱恶鬼的帮助。
他的士兵也有此想法,因此蒙正要求吴皆叱腊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