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个髡顶留辫(没错,蒙兀人也留辫,只是发型不怎么固定,不像女真人那样完全金钱鼠尾而已)的蒙兀骑兵垂头丧气的拿着锄头之类的农具,在少年兵和乡兵的监督下把胸墙拆除,重新填平壕沟。
这里的山路对附近村民的日常交通来说非常重要,打仗的时候管不了这么多,打完仗还挖坑不填会被人骂娘的。
还有那些鞑子兵的尸体,必须火化或者挖神坑埋了,否则如今六月的天气,恐怕会引起时疫。
从鞑子身上缴获的所有衣甲兵器和随身财物都要进行分门别类的登基,之后除了金银甲胄武器等必须上缴外,其他铜钱小刀衣服等物资可以归各人——这是当初十五屯时期就留下的规矩,只是现在少年兵对这些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他们分了分少量铜钱,然后每人留了一件纪念品,其他全都分给跟着一起来的乡兵了。
当然,对乡兵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那几件羊皮袄子,而是大量死马。
少年兵和乡兵一起动手,马匹剥下来备用,马肉选好的煮上十几大锅,大家可以敞开了吃。
由于死马太多,齐军军官们商议一下,打算做些马肉干分给一起跟来的乡兵,还有附近的村民,谁愿意来帮忙打扫战场就可以带走一些马肉作为报酬,甚至连蒙兀俘虏都能得到一碗肉汤。
当然并不是所有俘虏都能得到着碗肉汤,因为吃完饭之前,徐世桢还要按照齐军一直以来的传统,对外族俘虏执行选五杀一程序。
乡兵们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些特别喜欢唱歌,平日活泼灵动的少年兵们嘻嘻哈哈的做出一大把木签,一共220根,其中44根是短的,其它稍长一节。
任何抽到短签的俘虏都会被处决,不论他是英勇的战士还是蒙兀贵族,也不论他如何求饶或哭诉自己家中还有父母幼儿在等着自己回去,一视同仁。
44个被扒的精光的倒霉鬼哭哭啼啼的跪在掩埋尸体的深坑旁,那大坑底部已经扔了几百具蒙兀人的尸体,用不了几分钟,他们就得滚下去作伴了。
少年兵们略带兴奋的用刺刀一个个从背后刺杀俘虏,大部分俘虏被刺后都是惨嚎一声,然后被一脚踢进深坑。
但也有找不准关键位置的少年兵,没能一刀刺入要害,受创严重的俘虏疼的在地上打滚,少年兵也不急着补刺,刺刀慢条斯理的在鞑子身上比划着,重新寻找合适的位置。
边上还没挨刀的俘虏惊恐的看着坑里不断抽搐的尸体和身边嚎叫打滚的同伴,这大概是人世间最恐怖的体验了,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失禁,现场顿时飘起一阵恶臭。
徐世桢捂住鼻子,厌恶的挥挥手。
军士官们立刻上前抽了行刑队每人一通条,让这些拿杀人当游戏的熊孩子尽快解决问题,然后强迫其他俘虏把大坑重新填埋好。
“杀他们是为了震慑鞑子!不是因为杀俘虏好玩!”
一个军校教官出身的军官对着行刑队的少年兵们怒吼道:
“你们是军人!服从命令,上战场杀敌是本分!别他妈的堕落成禽兽!行刑队每人写一份检讨,不得少于五百字,这次战役结束后交给我!”
少年兵们再受宠,教官的话还是不敢不听的。
一帮少年兵只能点头称是。
不过即使这样,晚饭的时候再听他们唱着曲调欢乐轻快的歌,不论是乡兵还是俘虏,看他们的眼神还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真是令人头疼。”
作为一名老兵,徐世桢能明白他家三哥为啥每次战斗结束后都要选杀异族俘虏,无非就是提高民心士气,消除几十年来女真、蒙兀甚至党项、吐蕃等各路鞑子对汉人的蔑视给人民带来的心理阴影而已。
徐世杨想要的只是“我们轻易杀光了他们,相比之下果然还是我们汉人厉害”这个结果,而非能从屠戮俘虏的行为中获得什么兴奋点。
因此徐世杨搞屠杀却厌恶虐杀,而今天这些孩子的行为,却已经有点过火了。
‘等回去之后,得建议三哥想办法加强这方面的教育。’
徐世桢想着:
‘我们大齐军是王师,而不是兽军!’
……
或许巴图对世侯们来说是个了不起的底牌,但对齐军来说,这根本只是个进军路上的小插曲罢了。
六月底齐军横扫大同府,并且北路军和绕道草原而来的骑兵部队与七月初一在大同府城城下会师,完成对大同府城的包围。
期间齐军骑兵部队轻易击溃由世侯家丁、庄客组成的核心武装,杀死范永斗的一个亲生儿子,打破了世侯武力对抗齐国的最后希望。
中路军、南路军各战斗群进入太原府,包括徐世桢战斗群在内的部分部队直扑河曲、保德州而去,主力部队则一路经过代州、忻州,直驱太原。
最后,由左鹤林、折可适指挥的陕省世候兵于六月底前占领平阳府全境,并且已经开始向沁州、潞安州、泽州三地推进。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