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呼里感到后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全身的力气都在飞速流逝。
这个女真谋克吃力的转过头看向身后,正好看到刚才差点被他侮辱的女孩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
徐世杨重新直起身,双手持刀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此时他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就在刚才,那个奸诈的鞑子晃了自己一下,弯腰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钢刀已经架在后脖颈上的错觉。
这感觉让徐世杨寒毛直竖,不过鞑子并未砍出这一刀,这让他死里逃生。
过了片刻——大概有1、2秒钟的时间,徐世杨才看清,刚才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鞑子,背后还紧贴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那鞑子还举着刀,但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嘴角挂着血,艰难的转身,似乎想要斩杀身后的女孩。
原来,在海呼里找到机会要斩杀徐世杨的时候,那个差点被侮辱的小姑娘,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伸手抄起鞑子用来切羊肉的餐刀,静悄悄摸到海呼里背后,又趁着这鞑子高举屠刀的时候,奋尽全力把餐刀刺进海呼里的后腰……。
女孩一击得手,也不客气,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用那柄小刀在鞑子背后连续猛刺,她力气不足,除了第一下,其他刺的都不深,但她毫不气馁,像是勤劳的啄木鸟一样哆哆哆不断的刺……不断的刺……,一直刺到海呼里趴倒在地上,她都没有停手。
见她还在不断的刺,都快把鞑子的后背剁成烂泥了,徐世杨上前轻轻推开她,挥起长刀砍下海呼里那带着惊讶和不甘的脑袋。
小女孩仰脸坐在地上,双手紧握小刀挡在身前,惊恐的看着徐世杨。
这是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两人都狼狈不堪。
在徐世杨眼里,赵琳当时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肌肤全部被鞑子的污血染成红色,蓬头垢面,半边脸还肿着,像极了找不到家,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熊孩子。
而在赵琳眼里,这个已经砍下两个鞑子的头颅,正提着滴血的长刀一脸戾气看着自己的壮汉,形象其实比鞑子也好不了多少。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赵琳首先想起来自己此时的样子太过不堪,手脚并用逃到一旁,躲在同样惊慌的姐姐背后,她的姐姐赵珊赶紧搂住这个永远不安分的妹妹,稍微替她遮掩一下春光。
其实哪有什么春光啊,赵琳此时刚刚13岁,在徐世杨来的那个世界上,这是个杀人都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年纪,标准的未成年,再加上这倒霉模样,任谁都不会产生半点旖旎想法。
不过,刚才女孩救了他一命,这是事实。
‘我的人生第一次如此喜欢熊孩子。’
此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60几个鞑子,在两轮近距离火力打击中倒下将近20个,白刃战中被蜂拥而上的村民杀死20多人,剩下的都成了俘虏。
一些从别处来的,流民出身的村民,明显与鞑子有深仇大恨,仍然哭骂着用手中的武器死命殴打俘虏和尸体,如果不是其他村民把他们拉开,以及徐世杨多次严令不准吃人肉,他们说不定会把剩下那些鞑子生剥活吞。
“杀鞑子!”
“杀鞑子!”
最后一个抵抗的女真士兵倒下后,兵器交击的声音停止了,现场只剩下疯狂的欢呼声,村民们举着武器,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大喊,许多人喊着喊着,已经泪流满面。
徐世杨任由部下宣泄情绪,自己走到刚才海呼里吃饭的火堆边,从那张毯子上抄出一件熊皮大衣。
手中掂量两下,分量很足,是一整张大黑瞎子的皮制成的,毛色油光顺滑,卖到江南去能值几十两银子。
他把这件大衣抖开,盖在那对姐妹身上,然后用长刀指着海呼里的尸体对着其中的妹妹说道:“人是你杀的,除了兵刃,他身上的东西都是你的,去搜。”
这是徐世杨在自己的屯堡里定下的规矩:战阵之上——不管打的是山贼流寇还是各路鞑子,谁杀了敌人,那敌人身上除了甲胄兵器,其余都归个人所有。
当然,只是带在身上的东西,类似鞑子这种大牲口多的,最重要的物资——抢来的金银珠宝,粮食布匹之类都放在马背上的褡裢里或堆放在头下奴负责推着的小车上。
即使如此,这条规矩定下后,仍然足以激励徐世杨的村民们在战斗中奋勇向前——毕竟对乱世中穷困潦倒的农民来说,哪怕只是去打流民,最少也能扒下几片破布来。
徐世杨把熊皮大衣扔给那对姐妹,自己再也不看她们一眼,转身向女真人的马桩子走去——对他来说,那才是最大的收获。
徐世杨这个凶神一般的大汉走后,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生性活泼的赵琳首先跑过去,把海呼里的羊毛垫子捡起来缠在自己身上,那件熊皮大衣则留给姐姐。
然后姐妹俩一起去脱那双厚底的皮靴——鞑子的皮靴也是好东西,特别这个差点侮辱了她们的鞑子还是个谋克,这双五成新的鹿皮靴用料扎实,虽然女孩子穿不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