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借着酒气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皓白的月色映红了她的脸,也照乱了她的心,亦或许是从未有人,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在深夜伴月举盅共饮,一向平静的心境,此时间竟如同胡乱撞入一头小鹿,忐忑慌乱,难以自抑。
此前商君愁也曾相邀莫白,但那时因为食情蛊的缘故,莫白性情冰冷,木讷不解风情,而此时言及前尘过往之时,也是有些男子豪情与忧郁的,在商君愁看来,这便是她对莫白改观的情由。
来此之前,冷寒霜便对她有过吩咐,令她试探问出莫白心中的前尘往事,之前莫白因为体内有食情蛊,对诸事看待皆都平平,令人难分喜厌,此时莫白身上的食情蛊得到压制,回复本性,加之功力大增,冷寒霜如此安排的用意不难理解。
意图借助商君愁女子天生的亲和感,加之其不惹凡尘美貌,去问出莫白内心深藏之事,不管莫白如何高冷难测,但他毕竟是个凡人。
只要商君愁能不负重望,探出莫白心中之事,日后在应对之时,才能有备无患,如今莫白功力过于强大,强大到连冷寒霜都对他开始忌惮,这才命商君愁前来,一个人无论你如何强大,总有弱点,而莫白如今唯一的弱点,便是他心里深藏的往事。
可笑的是,莫白现下美酒佳人在前,哪里还能懂得他人的这层用意,对着眼前的商君愁,自是无从隐瞒。
“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莫兄如今可有心仪的女子?”见到莫白暗自神伤,当即转言问道。
“重任在身,哪里还谈什么心仪不心仪!商姑娘此问何意?”被商君愁如此一问,莫白七分酒性,登时清醒大半,探眼瞄了商君愁一眼,反言问道。
商君愁知道,樊孤尘所说的食情蛊的最后祛除之法,莫白并不知情,借着酒气发此一问,其用意不难理解,莫白身上的食情蛊距离最后祛除期限仅剩一天之短,而她知道莫白身旁跟随的几个女子,或多或少,或各有心机,都对莫白有几分情意,如若从莫白口中问出其中一人,此时正好将樊孤尘所说之事对其明言。
商君愁正欲开口,却被莫白出言反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当即转过身去,闷头喝了个满口,之后冷言说道:“夜已深!莫兄还是快些回房歇息,明日先生还有要事吩咐!”
说罢,蹲身放下手中酒坛,便即时转身动步离开,片刻之后,便被夜色掩去了倩影,目送商君愁离开之后,莫白不禁自嘲冷笑了笑,兀自沉吟道:“有缘何须待,无缘何须等!”
夜已深,月色渐淡,莫白将身旁余下陈汤悉数喝下,跄踉着别了身后的一方古亭,径直取道回程而去。
阡陌林一场大火付之一炬,烟尘久久萦绕不散,翌日,烟雾遮日,烈日撒下金阳,光线颇有些暗淡,听风烟雨楼中,冷寒霜与樊孤尘早已在此静候多时。
“冷老!非要如此么?”只见樊孤尘满脸错愕,很是疑惑地出言问道。
稍时,冷寒霜缓缓起身,似是日前所受之内伤还未调理通顺,气息凝滞,起身动步,很是费力,手捂胸口轻咳了几声,随即答道:“咳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败神话这个秘密,是你我两个家族,费尽几代人心力都难以解开的一块心病,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可是……!可是我们如此待他,日后他清楚一切之时,他又怎能接受得了?”樊孤尘和言答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待他清楚之时,你我早已身漂世外,还不知能否见到不败神话破落的那一天!”冷寒霜仍旧态度毅然地说道。
“他身上的食情蛊还未彻底解除,只怕他未必会如你我心愿,听从意见!”樊孤尘颇为惋惜地说道。
“此话何意?难道你樊家足可逆天的‘鼍鼋真气’,亦解不了他身上的蛊毒么?”听言,冷寒霜煞是惊讶地问道。
“非是我家族绝学不行,而是因为他体内的食情蛊盘踞时日太长,已与他身上的血气相融合,‘鼍鼋真气’只能暂时压制,彻底拔除还需……!”
“还需如何?”冷寒霜急言问道。
“须得莫白成家立室,行夫妻之礼后方能彻底消融食情蛊之毒!”樊孤尘迟疑斟酌了片刻,方才应言答道。
“嗯!这又是为何?我化血教至宝《阴阳书》,可谓集齐天下阴阳调合之法,却独不见有此一说呢?”冷寒霜又言问道。
“因为‘鼍鼋真气’根本在于,韬养人身精气神三元之一的气血,行夫妻之礼时,可以将其身上气血推行旺盛,如此一来,‘鼍鼋真气’便能借此在其体内融合,一旦与其体内气血融会贯通,届时,他便已是金刚不坏之身,百毒不侵,而食情蛊自然能彻底被压制住!”樊孤尘陈言解释说道。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我化血教至宝《阴阳书》,亦修炼的是三元之一的精元了,原来三份古籍所记载的是人身三元修炼之法,照此说来,这个上古传说或许真的存在了!”冷寒霜若有所思地切切言道。
“三元归一,天下无敌!我樊家记载‘鼍鼋真气’,修炼之法的至宝七彩麒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