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宋青山说:“不要卖关子, 直说。”
刘向前热情洋溢的说:“咱省军区谷师长家的闺女, 谷南, 她插队到了红旗公社,现在是红旗公社的妇女主任, 总之,一个特优秀的大姑娘。”
他还说:“红旗公社离咱近,宋团,我要想追她, 你不反对吧?”
“谷南?”宋青山想了半天,心中没有印象, 就说:“注意纪律,还有, 尽量多观察观察, 一个大姑娘收养一孩子, 这事让人觉得很可疑,毕竟李承泽虽然小,但他身后继承的遗产可不少。”
李师长虽然下放而死, 但他身后毕竟还有很多遗产,而他的闺女生前还是个考古学家, 光是著作就有很多,在国际上都具有一定的权威, 现在虽然说他们家因为路线问题而被问责, 但毕竟像房产啊, 学术专著啊, 那些东西是保值的,那些将来都是属于李承泽的。
总之,宋青山可不想一个女人为了这些东西,而盯上李承泽,对吧。
“领导,我知道了,你甭操心,这事儿啊我替您看着。”刘向前说着,敬了个礼,就走了。
虽然说因为儿子的死而悲痛无比,但是,宋大花还是赶在自己被开除公职之前,把苏向红的入学审请给审批了下来。
丈夫和儿子一死一失踪,她的妇联主任当然也干不下去了。
不过,县里的领导看在宋青山不徇私,不包庇,公开处理紧急事件的情况下,破例,并没有完全开除宋大花,只是把她下调到一个村子里,让她去当妇女主任了。
这对于宋大花来说,总算是万念俱灰之后的一丁点儿希望了。
毕竟她还有个彩旗要养,真没了公职,没了工资,一个妇女怎么养孩子?
苏向红拿到批好的入学审请之后,因为已经开了学,时间紧迫,赶回家拿了两件换洗衣服,直接就回城,报名去了。
红专学校不收学费,也管食宿,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补贴呢。
但是,她们不止学习,还得劳动,一天比外面的工人们可辛苦多了。
饶是这样,苏向红也乐坏了,走的时候还在念叨着,计划着,等自己头一个月的五块钱下来,是给吱吱买凉鞋呢,还是给驴蛋和狗蛋俩买衣服。
宋青山在看到几只小鸡崽子之后,就在墙角搭了个鸡笼子。
不得不说,他的手工活儿是真好,鸡架里面搭上一层架子,鸡在上面活动,鸡粪却会落到下层,而下层呢,铺上一层灰,既能杀菌,又不怕鸡一直呆在笼子里会因为本身的细菌而染上瘟疫,死掉。
上面的盖子还是可以揭开的呢,等太阳出来,把盖子一揭,鸡经常性的晒晒太阳,还会长的更快。
进入68年后,政策渐渐没有原来那么紧了,很多人家都在悄悄养鸡,但是,没有任何一户人家的鸡笼子,能有宋青山做的这么科学,合理的。
今天,俩孩子头一天去上学,一放学,一个赛一个的跑的快,回家就直奔鸡笼子,要看看,几只小鸡崽子长大了没。
“妈,咱们家的鸡崽子咋一点也没长?”驴蛋一看小鸡还跟昨天一样大,就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没有喂它们吃东西?”
苏向晚也才下班回来,说:“喂了,咋没喂,但鸡至少得长一年才能吃,赶紧做作业去。”
“我的作业在课间就全做完了,不需要做作业。”驴蛋理直气壮的说:“就金贵的作业,也是我帮他做的呢。”
“金贵自己有手,为啥你要帮他做作业?”苏向晚问。
“是有手,但是,他的手破啦,也不知道谁打的呢。”驴蛋一身正气:“兄弟有难,我不得不帮。”
“原来你和金贵不是总打架,现在倒好,他成你兄弟啦?”
“现在他加入我和狗蛋,不跟宋福混了,当然是我兄弟。”驴蛋得意洋洋的说:“我们今天一起揍宋福了呢,小家伙,肥肉嘟嘟的,揍起来可真好玩。”
“宋福又没惹你们,以后不准再揍他。”苏向晚说。
狗蛋得意洋洋的呢:“父亲英雄儿好汉,父亲软怂儿懒蛋,谁叫他爸坐监狱呢,我们打的就是他。”
狗蛋一看妈妈在摘韭菜,就说:“妈,今天是不是又是大油渣韭菜馅儿的包子,而且还是细面的?”
“是,大油渣韭菜馅的包子,但是没你俩吃的,给我墙角站着去。”苏向晚说。
狗蛋怂,乖,一看妈妈生气了,赶忙就站到墙角去了。
驴蛋不愿意啊:“村里的孩子都打宋福呢,这叫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他该受的。”
“那万一哪一天,人家也革你的命,你咋办?”苏向晚反问驴蛋。
驴蛋一身正气:“我爸是军人,我妈还是支书,没人会革我的命。”
苏向晚指了指鸡棚子:“看见了没,那个叫资本主义的尾巴,就是你们俩兄弟养的,还准备养来自己吃呢,可见你俩也不是那么的又红又专嘛。”
驴蛋一下就愣住了,对哦,他自己也悄悄养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