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姑娘,这样做不太好吧……毕竟三姑娘……”
“那又如何?”沈蓉冷冷道,“祖母偏心,给她的添妆比我的还多。那些东西,她未必能用得上,我就不想让她称心。”
小桃叹了口气,毕竟她是沈蓉的人,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沈柏林和陈氏一直把沈潆送上马车,各拉着她一只手,依依不舍地话别。这马车是侯府派来的,十分宽敞富丽,权贵之家就是出手不凡。
门外来接人的青峰刚看见沈潆时,晃了下神。先前他就奇怪,霍六平日眠花宿柳惯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对一个沈三姑娘这么执着。
但他看到沈潆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这江南的水土果然养人,跟北边的就是不太一样,这姑娘像水做的,身段又柔得像柳条,我见犹怜的姿态,几个男人能抗拒?
沈潆坐进马车里,又撩开窗上的帘子,对站在外面的沈柏林夫妇说:“爹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若有机会,再回来看望你们。”
陈氏眼眶微红,别过头去。这孩子说的是傻话,都说侯门一入深似海,再想回来哪那么容易?只愿她平安康泰,别的不敢再多求了。
“去吧。”沈柏林挥了挥手。
沈潆把帘子放下来,发自真心的不舍和难过。短短时日的相处,他们对她毫无保留的爱,她都铭记于心。如果可以,她也想留在他们的身边尽孝道。毕竟除了过世的父亲母亲,世上再没人对她这样好。
绿萝闷闷地说道:“姑娘,您没瞧见刚才二姑娘的眼神,真让人生气!”
沈潆倒没怎么在意沈蓉。这丫头被孙氏宠坏了,心比天高,自私自利。等她嫁进高家,免不得被公婆和妯娌磋磨,到时候有她的苦头吃。但比起沈蓉,她更担心自己的前程。
像高家那样的书香世家,极爱护自己的名声,对沈蓉不满,也只是关起门来的事。而靖远侯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万一过去后,无法与他达成协议,日子就不好过了。
马车一路往北,到了主道上,低矮密集的平房变成了沿街热闹的商户,行人也多了起来。京城的排布是北疏南密,北边靠近皇城,住的都是达官显贵,地价自然是寸土寸金。而南边住的是平头百姓,家家户户紧挨着,几乎没什么私密可言。
沈潆有两年没出过皇城了,看不出街市上有什么变化。只记得这条路同样通向安定侯府,也就是曾经显赫的定国公府。她死后,也不知继母和弟妹的生活如何。
母亲死时她还小,继母也就是她的亲姨母小周氏被父亲娶回来,也算待她不薄。直到父亲去世,继母因为沈光宗承爵的问题,与她闹了很大的矛盾,再不往来。她始知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棵可以背靠的大树,而不是家人。
心灰意冷,自然也不再挂心。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来,沈潆扶着两个丫鬟下车,看了眼侯府的正门。靖远侯府比想象中要破旧一些,但门庭开阔,气势恢宏,一看就是显贵人家。沈潆来做妾,自然不能像当年做妻时一样由正门入,几个人只从偏门进了府。
管事婆子带着沈潆在偏院住下。说是偏院,但已经比沈家那方寸之地好上太多,两进的院子,主屋面阔三间,两侧有耳房,还连着东西厢房。
沈潆在明间落座,神色淡然。倒是青萝好奇地四处打量,满脸喜色。管事的婆子道:“姑娘先在此处好生歇下,我去向大夫人回话了。”
“有劳妈妈。”沈潆微微颔首,让红菱送她出去。
绿萝里外看了一圈,兴奋地跑到沈潆的面前:“姑娘,这院子可真大啊!后面有几间厢房空着,我们可以一人住一间吗?”
沈潆点头:“你去挑吧。”
绿萝谢过沈潆,兴高采烈地抱起自己的包裹跑到后面去了。
正收拾东西的易姑姑皱了皱眉:“这丫头不懂规矩,前些日子我要□□她,姑娘还不肯。”
沈潆笑道:“绿萝天性如此,没必要管得太严。只要该守的规矩守好,别的随她吧。”
易姑姑应是。红菱回来,沈潆对她说道:“刚才去接我们的那个小厮,是侯爷身边的亲信。你最好记住他,平素多走动走动,说不定有用到的时候。”
红菱好奇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他是侯爷身边的?”
沈潆知道她是个聪慧的,不吝赐教:“他年纪不大,进退有度。那些下人比他年长,却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可见他在府里的地位不低。另外他对我们给的赏银完全不在意,能看出平常不缺这些,或者见惯不怪了。”
“可这样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侯爷的人啊。易姑姑不是说在大户人家,像这样得势的小厮多了。”红菱说道。
易姑姑近日常教导红菱,这时从旁提点:“你再好好想想他的穿着。”
红菱仰头,仔细回忆青峰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突然醒悟过来:“鞋子!他穿的不是普通杂役所穿的粉底皁鞋或黑布鞋,而是……像军中的长靴!”
沈潆赞许地点了点头:“而且沈家的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