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安一路牵着她走到楼下, 即使拿出钥匙开门时,依旧没有松开她,直至上楼。
楼梯太窄,两人一前一后,和悦在他上了两级台阶时, 就从他掌心抽回了手。
秋清安步伐似乎稍顿, 又如常继续往上走着。
和悦觉得他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自己没有上去的必要了,她脚下刚停住, 想说些什么时,秋清安突然咳嗽了两声。
“你怎么了...?”她迟疑着问, 前面的人摇摇头,嗓子有些哑了。
“没事,可能是喝多了, 喉咙有点不舒服。”
“那怎么办?”和悦懊恼,“刚才应该买点醒酒药的!”
“药店已经关门了。”秋清安说,“待会喝点热水就好了。”
“你家有蜂蜜吗?”和悦想起来:“蜂蜜水好像可以解酒。”
“...没有。”秋清安思考了一下答, 又很快说:“没关系的。”
“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秋清安打开进去,神色恹恹地换鞋。
“我去给你烧水。”和悦先出声,直接去了厨房。
“那我先去洗个澡。”秋清安声音传来, 和悦正在低头找插板, 闻言头也不回应道。
“好。”
插上电, 和悦习惯性翻秋清安的冰箱,蜂蜜是真的没有,不过在角落找到两个柠檬。
不知道放了多久,皮软软的,都有点脱水。
不过应该也没问题。
和悦把其中一个柠檬拿出来洗干净,切成片,放进杯子里。
等到水烧开,把热水倒进去。
她转身一看,客厅已经空无一人,和悦想了想,端着杯子上楼。
小阁楼是没有门的,和悦踩上最后一级梯子,就看到了里头的场景。
秋清安正在穿衣服,白T恤从头顶套下去,背脊和腰身从眼前一闪而过,就被布料遮住。
他底下穿着一条宽松长裤。
和悦悄悄松了口气庆幸,然后出声叫他。
“水烧好了,我加了两片柠檬。”
秋清安也是一顿,然后转头看她,目光从她脸上落到手里的杯子。
眼中有几丝仓促,又很快平静。
“谢谢。”
他从她手里接过水,低眸一口口啜着。
刚洗过的头发还没干,湿湿的,有水珠从发尖滑落,滴在他眉眼间
“你好点了吗?怎么不擦头发。”
“你帮我擦。”秋清安把手里拿着的那条深蓝色毛巾递了过来,口吻随意,眸子却黝黑。
和悦视线定格在那条毛巾上,须臾,伸手接过。
她似乎...很难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哪怕是不合理的。
秋清安坐在床边,和悦站在他身旁帮他擦着头发,男生低头喝着水,面容白皙唇色红润,睫毛湿漉漉的,看起来有种无害的乖巧。
手底的头发一点点浸湿毛巾,和悦轻轻地揉着,差不多半干了,才收回手。
秋清安那杯水也见了底。
“好了。”她说着,秋清安仰起头,刘海搁在额上,干净清爽。
“你赶快休息吧。”和悦准备转身,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攥住了手腕,秋清安抿了下唇。
“太晚了。”他嗓音干干的。
“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秋清安又很快补充了一句。
“我睡地板。”
和悦顿了顿,“有新毛巾吗?我想洗个澡。”
“有。”他立刻站起来,脚步又停住。
“睡衣需要吗?你可以穿我的。”
和悦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坐在秋清安床上擦着头发,身上穿着的是他的旧T恤,很大,可以充当裙子。
但她还是在里头穿了条短裤。
和悦盘腿思考着人生,秋清安静静凝视着她。
“你在想什么?”床旁边铺了层被子,他拿了个枕头下去,此刻,两只手都背在脑后,黑眸专注。
“....没想什么。”和悦慢吞吞地说,放下手里的毛巾,拉高被子,准备睡觉。
“你头发不吹吗?”
“太晚了。”反正也干得差不多了,和悦心想。
“不行,会感冒。”这次轮到秋清安不赞同了,他一把从地上坐起,到楼下取了吹风机上来,速度很快。
床边没有插板,靠墙那里有个插座,秋清安招手让和悦过去,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
吹风机响声很大,轰隆隆,吵得大脑空白。
秋清安一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穿梭在她发间,偶尔指腹划过头皮,触感陌生又奇异。
和悦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小区里那只流浪猫,她每次给它喂火腿肠撸毛时,那只猫似乎就是露出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