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说来惭愧,囊中羞涩,囊中羞涩,向令爱借了点钱,回头一定还,一定还!”
他有意含糊其辞。
上官清婉恍然大悟,顺江偶遇的事情她好像也听提及过,还借过钱吗?
倒是没听说起过,估计一个落魄小子也借不了几个钱。
牧宏伟出声道:“好啦,别说那些没用的,说正事……”
“拿不出礼单上的东西,我凭什么把女儿嫁给皇甫德?”
能说出这话,说明他相信了那十万鸦将的存在。
姬涅遥指外界,“东西就在王爷封地监武郡内的城江县,这就是当今逼王爷回城江县的内因所在!”
牧宏伟眯眼道:“当今既然知道下落,还能等到我去取?”
姬涅:“若能如此轻易找到,王爷只怕早就死在了天牢内,哪还能等到如今。”
“此事非同小可,灵王炼制此物时为求隐秘可想而知,就算是王爷去了城江县也得慢慢寻找才成。”
牧宏伟:“连他都要慢慢寻找,那我还要他作甚,我自去寻找便是……”
话未完,见姬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无语,人家之前说了,早有布置……
敢甩开皇甫德去寻找试试,人家立马能把这事捅的人尽皆知,届时他牧宏伟也吃不消。
转念略想,改了口,“我若真答应与他联姻,人马一去城江县,只怕当今立马就会反应过来,怀疑我已知晓此秘密!”
姬涅两手一摊:“那又如何?”
“如今大荒内忧外患是他一手所造成,此时他敢公开和太守翻脸吗?”
“若敢的话,当今只怕早就将太守给铲除,不就是怕让外敌趁乱而入吗?”
“此事他也不敢公开,诸国若知大荒国内有这东西,后果必然是诸国群起而攻,大荒立亡!”
“而当今一旦知晓了太守已掌握此秘密,反而投鼠忌器,不敢将太守逼之过甚……”
“太守若握有此把柄,平德郡反而固若金汤,至少朝廷是不敢轻易再犯!”
“此乃一举两得之事,太守不必迟疑,当早作决断!”
牧宏伟摸着下颚短须沉吟。
上官清婉在旁泼出冷水,“灵王之子说着好听,你千万别告诉我说不知道灵王生前的极端主张……”
“天下修士皆对灵王不满,接纳了他儿子,置我影月门于何地?”
姬涅立马打了鸡血般转身,针锋相对辩解:“夫人乃女中巾帼,何出此寻常妇人之见?”
“灵王傻吗?”
“一位久经沙场之名将,岂会轻易置自己于败局之中?”
“哪怕就算他有那般极端的想法,正常情况下,夫人觉得灵王会宣扬出来吗?”
“别人不清楚,我家王爷身在局中却是最清楚其中内因,夫人不妨细想当时的状况……”
“正值先帝对灵王青眼有加,对许多人来说,灵王继承皇位已十拿九稳……”
“却偏偏在这时冒出灵王要与天下修士作对的事来,不觉得蹊跷吗?”
“事发后,先是先帝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只怕影月门也在其中一同施压,之后先帝毫无征兆突然驾崩,死的蹊跷……”
“忽又冒出个遗照传位于当今,局面彻底翻转,最终谁得利?”
“尽管无确切证据,谁干的好事只要不蠢的人都能猜到。”
转身又环顾厅内几名修士,姬涅估计都是影月门的人,对众人解释道:“其父的主张,不代表其子一定会继承,就算人心叵测,这个暂且抛开一旁不说。”
“只要影月门愿意接纳洪泰郡王,对外扬言洪泰郡王已放弃其父主张,不管大家信不信,影月门的实力摆在这……”
“没人会因为个过气的郡王跟影月门闹个玉石俱焚死磕到底,得不偿失嘛。”
“所虑者无非是当今会发动荒国境内的修行门派联手对影月门施压,可影月门手上有了‘十万鸦将’的把柄在……”
“抖出去的后果当今承担不起,试问当今敢这样逼迫影月门吗?”
“所以夫人的忧虑其实不足为虑!”
衣袖一甩,的确是不足为虑的样子。
转身又面对牧宏伟继续劝说:“如此一来还有个好处,太守可借此试探‘十万鸦将’之事是否属实……”
“若当今敢发动大军进攻平德郡、发动各派逼迫影月门,那‘十万鸦将’之事定然是子虚乌有……”
“太守可随时放弃郡王,哪怕杀之,我等也无怨言!”
“若不敢,当今的顾虑想必已不用我多说。”
说罢朝夫妇二人拱手,“我家王爷娶令爱之心的确赤诚,还望太守和夫人成全!”
牧宏伟夫妇皆陷入沉默,皇甫德欲娶的“赤诚”是什么样的对方已说的很清楚,并非是有多喜爱,而是能倚仗这边的势力换取一线生机。
只是女儿是这边倚仗的重将之一,轻易嫁出去似乎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