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臭法海!”
“和尚最坏!”
“秃驴黑了心,害得许仙没了老婆,害得许士林没了娘!”
“打他!”
“法克大师,那法海是你师兄么?”
青云寨路上,法克黑着脸,听着道路两旁行走的山民百姓目光异样的看着他的光头,不时啐骂两声。
又听到有人问他和法海的关系,法克忍不住吼了句:“洒家是那贼秃的祖宗!!”
众人轰然大笑!
虽然听《白蛇传》的书气个半死,心里对和尚的感观差了许多,但终究说不上生死敌人。
不过是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如今见相熟的法克气成这样,众人只觉得好笑。
法克听到这笑声,却愈发恼火,头也不抬,黑着脸去了聚义堂。
“嗯?大师可有事否?”
徐佛正抱着一摞文书往外行去,见法克怒气冲冲而来,忙问道。
十二清倌人如今在青云寨干的如鱼得水,曾经在广阳常常自哀她们的出身,分明一身所学,却只能沦落成为卖笑卖身的妓子。
被青云寨劫上山时,也曾担忧过命运或许还会更惨。
却不想,于绝境处逢光明,青云寨的当家人非但不是粗鄙下贱的贼寇,反而比当世最光明磊落的君子还要怀仁德之心。
且给予了她们最大的尊重,甚至圆了她们的梦想,安排她们重要职责,以展胸中所学。
而如今,徐佛便为十二清倌人之首,若说齐燕为外务总管,有宰辅之权。
那么徐佛便为内务总管,有内相之名。
法克虽然恼火,可看到徐佛还是给了三分薄面,哼了声道:“我来寻神医算账!”
徐佛闻言秀美的容颜展颜一笑,让法克直觉得眼前一方世界都明亮起来。
不过他虽是个花和尚,心里却有谱。
知道这十二清倌人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有什么非分之想,既然没了非分之想,反而更放得开些,大手抓着光头,嘿嘿打趣道:“人生的好,就是命好哇!”
徐佛没好气道:“我也算命好?”
对于法克,若非亲自打过交道,只听他做过的那些事,任谁都无法将他当好人。
一个出家和尚,却勾搭了一个尼姑,生下了一个小道姑,怎一个乱字了得?
可只有了解真相的人,知道他二十年来如何小心翼翼呵护妻女,为了给女儿求医,奔波辗转万里也从不放弃,不说其他,只这份担当和爱护家人的心,就让人感动不已。
再加上他怕老婆怕的厉害……所以十二清倌人都觉得这和尚有趣,遇见后也赏脸顽笑几句。
却不想这和尚到底是花和尚,出言让人咬牙恨:“嘿嘿,洒家不是说小娘子命好,是说那小神医生的好,所以命才好。洒家闯荡江湖多年,见过生的漂亮的姑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加起来也没小神医身边这些丫头好看……”
听了这句,徐佛还欣喜非常,道:“大师过誉了,我如何当得起……”
法克干咳了声,道:“洒家说的不是你,是大当家的、齐国公主、东方老儿的闺女、魔教圣女还有洒家那闺女。”
徐佛一口贝齿差点咬碎,杏眸喷火般瞪着法克,却不好说什么。
法克提到的这些女人,都是林宁的身边人,她为林宁所救,不仅是性命,还有命运,平日里虽然不提,但心中感激无一日不盛,视为主人,又怎敢评议主母?
可这秃驴,忒可恨了些!
不过,虽不能评论其他,却可以指桑骂槐:“大师可听过《白蛇传》,正是郎君所写的那本……哎哟哟,那法海贼秃实在可恨,大师不说说,这和尚怎么都这般可恨呢?为了私心,好端端的拆散了白素贞和许仙,害的夫妻不能团聚,母子分隔两世,可见姓法的和尚都是混帐!”
骂罢,徐佛抱着公文转身离去,留下法克黑着脸,埋头往聚义堂里走去。
聚义堂上。
林宁正与齐燕议公务,虽然大部分俗务都交给了齐燕,但有些重要事,还需要林宁定夺。
譬如说炼铁的高炉下山,匠作工坊迁移到榆林城,改良的纺织机要不要保密,以及教化工作的深入。
尤其是最后一点,“诉苦大会”解决普通流民百姓普通士卒的归心问题,是足够用的。
但到了干部一级,仅仅是“诉苦大会”,就不够用了。
林宁建议齐燕在官员中,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整风运动。
齐燕听完,若有所思道:“这有些像朝中兰台寺御史阁的事……”
林宁摇头道:“远没那么简单,御史是风闻言事,大多时候都是胡扯乱咬。但咱们的官员,彼此间都可以提意见,可以批评!当然,这种批评也不是随便乱来的,必须要言之有物。三弟,这个会如果开好了,不仅能防止咱们的官员腐化堕落,让山寨长久保持良好的正面体制,也可以让官员之间相互团结,扶持帮助。”
齐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