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淙淙的琴音传来随即又转换成琵琶音,琵琶音由散变快,渐渐紧张起来,然后笙箫管乐全部加了进来,音调接着一转,耳畔好像传来了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杀伐声,端的慷慨激昂,气势磅礴。
玉笙坐在临街的窗前,耳朵里全是胭脂海姑娘们这一曲十面埋伏,再也听不见书生们的豪言壮语。
其实玉笙只是想给这一群急哄哄出去干架的女人找点事做,没想到这群小女子竟然演绎出这么豪壮悲怆曲目。
杀气,谁都会有的。
就算十面埋伏,胭脂海也是不怕的。
一曲终了,水壶里的水也烧开了,冷明心想要泡茶,玉笙指了指盆,冷明心很机灵的倒在洗脸盆里。
玉笙试了试水温,等略微凉了一点,打开一扇临街的窗子,泼了下去。
“烫烫烫,看到没有,太上仙宗小九一点道理都不讲,开水泼人啊,有没有天理?”
热水的温度足以让他们脸红的像虾米,又不至于烫伤,楼心痕跳起来大喊大叫。
“说我打人欺辱百姓,你们有证据吗?如果有证据,拿出来,我立马前往官府领罪,如果没有证据,只听信一面之词,收人钱财,混淆视听,寻衅滋事,恶意挑起事端,便是其身不正,以后如何上得了朝堂?不会被同僚笑话吗?除非你们是思党……”
读书人最容易被人煽动情绪了,也最容易煽动别人的情绪了,他满腔热血沸腾,听见点不平事就恨不得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一提思党,他们必定要思量思量其中利弊。
思党如今是鲜花似锦,烈火烹油,除了没有一个当皇后的女儿,与当年一手遮天的凤家没什么区别。
这世界的富贵就那么多,你说你一个人手握重权,又与朝中各家富贵子弟有勾连,给他们在升官发财这条路上行了多少便宜?
这可挡了多少寒门子弟报效朝廷的路?
思党?思党最喜欢拿寒门子弟当踩脚石了。
思党也是新登基的圣上的心头大患。
所以楼心痕聚集他们根本不是给无辜百姓讨公道,而是拿他们当枪使。
一想到有关自己利益,自己前程的事,书生们从来不含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楼心痕,转身就走了。
舌战群儒这事,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做不来。
讲道理有用吗?
没用的,只有切身利益有用。
三言两语把一群书生打发走了,楼心痕惊得直愣愣的看着玉笙。
“我泼热水是有点不讲道理,那我还是泼冷水吧!”玉笙笑眼眯眯的看着楼心痕。
“太上仙宗小九,你个泼皮无赖。”
楼心痕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一溜烟跑了。
泼皮无赖,这是在骂我吗?
明明是你们泼皮好不好?
“玉笙,你真厉害,我们以后不会给你惹事了……”平安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想了,你们昨天喝得那么大,打得了人吗?人家不打你们就不错了,昨天晚上你们没迈出那道门,我就让翠花就把你们打晕丢回自己个儿的房间了,所以今天这些遭心事都是楼心痕栽赃嫁祸,莫要管他。”
玉笙方才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莫要满腔热血着了人家的道,落人家口舌。
“翠微,我叫、翠、微。”房顶上悠悠传来一声叹息。
“知道了,知道了,是那个八水三川路渺茫,翠花深处白云乡的翠花。”
“昨天晚上是我们喝多了才会着了你的道,你等着我要和你较量较量……”平安冲着房顶大喊大叫一通。
终于可以好好的修身养性了。
胭脂海难得的安静,玉笙难得午睡了片刻,她要休养生息,迎战姬家小霸王。
“嗬,奄奄一息的姬家小公子大驾光临了?来人,快去请大夫开一副绝情散,治一治姬家小公子的相思病。”
夜里,胭脂海开了张,却没一个客人敢登门,只有一个人交了金子,施施然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姬家小霸王是谁?
“楼心痕就是个二百五,玉笙,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好消息,算是赔罪,你想先听哪一个?”
姬家小霸王眼睛笑成一条缝,很自来熟的问。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这个好消息是难不成楼心痕死了?你要带楼心月去哭哥哥?”
玉笙依旧歪在铺着狐狸皮的白玉榻上,漫不经心的问。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只要楼家人假死,这个姬小霸王就能名正言顺的把楼心月带出去,然后就不还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玉笙,你别那么刻薄,他们生死是他们的事,与我们何干?我是那种耍阴谋诡计的人吗?我说得是有关你的事,凤凰城郊附近一个山洞里发现了火麒麟。”
姬家小霸王很随意的在狐狸皮间选了一个地,靠着玉笙坐了下来,气都不喘的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