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人哄好了,江成瀚松了一口气, 但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颜静书生气, 一时便有些不敢再说话。
最后还是颜静书先开了口, 问道:“你的那个经商的朋友, 是哪里的人?”
江成瀚忙回道:“他本是京城人氏, 名叫席牧元,早年离家闯荡,后来他的家人获罪抄家, 流放宁城为奴, 我曾在其受困时施手帮过他一把。为了报恩,也为了给他的家人寻求庇护, 他便主动交予了我他的身契,愿意为我效力。我查过他家人的案子, 并非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而是得罪了京中的勋贵被陷害所致。我那时正有些缺钱, 见他在生意经上颇为精通,便就此合作了起来。
这回我护送寇将军进京, 他带着不少货物也同我们一起,现下还在京中, 你可要见一见?”
颜静书前世其实就已知道了席牧元这个人, 眼下这么问不过是找个由头想要见到此人,便点点头, 道:“也好。”
江成瀚只当颜静书只是想见他的朋友, 当即便让小厮方平去西市坊的一家客舍里寻席牧元来。
席牧元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难得颜静书同他好好说话了,江成瀚便趁此同他讲起自己过去遇到的一些奇闻趣事,最后总算是让颜静书重新绽开了笑颜来。
说说笑笑间,突然有丫鬟来报,说前院来了人,姓穆,说是颜静书的朋友。
江成瀚一开始还以为是方平带了席牧元来,待听丫鬟说完,下意识地就看向了颜静书,然后果然就见颜静书皱起了眉,满脸厌恶不耐之色。
知道颜静书应是不想见这个人,江成瀚便道:“你坐着,我去应付他就是。”
颜静书却摇了摇头,道:“你等一下,我拿件东西同你一起去。”说罢,他便起身,走到墙角的柜橱前打开翻找起来。
猜出颜静书或许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江成瀚也就没再说什么,等颜静书找到了要拿的东西,便同他一起去了前院。
穆庭远稍长颜静书两岁,相貌俊美气质矜贵,和江成瀚第一次见时醉酒狰狞的模样相比,此时的他头戴玉冠,一席宝蓝色锦袍,只看着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但江成瀚已知他乃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虚表的下作之人,自不会有一点好感。
“我已经和你说得足够清楚了,你还来干什么?”颜静书此时对穆庭远已经厌恶至极,连客套都不愿同他浪费一句。
穆庭远眉头微皱,似是没想到颜静书对他竟一点一点情面都不留,但他很是隐忍了下来,道:“静书,楼外楼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喝多了酒,你又对我那般绝情,我一时失控才会如此,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
“你闭嘴!”颜静书却是已听不下去了,厉声打断了他,目中满是恼怒,道:“我不过与你同窗过几年,更是早在数月前便已和你断绝了来往,我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如今我已嫁人,你若是再来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庭远似是被颜静书决绝狠厉的话语伤到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却坚持道:“静书,请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嫁过人,但我不介意,真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圣旨的事,母亲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你愿意,她便会去求皇舅舅收回赐婚的旨意,到时咱们便可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只要你跟我走……”
穆庭远说着,就朝着颜静书走了过去,还伸出了手来,想要拉颜静书的手,但被一旁一直看着他的江成瀚给拦了下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一手攥住穆庭远的手腕,江成瀚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曾欺负过自己媳妇,如今还公然上门当自己不存在觊觎自己媳妇的人,若不是看颜静书像是有什么打算的样子,他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穆庭远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被捏碎了一般,脸刷得就白了,他使劲地想挣开,但江成瀚的手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
跟着穆庭远来的小厮忙上前要救主,但被江成瀚一脚一个就给踹飞了。
穆庭远没办法,只得咬牙道:“姓江的,你敢伤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最好马上给我放开,再给我磕头认错,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话语里难掩狠辣之意。
江成瀚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穆庭远是谁,镇国公和长公主之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但这又如何,无论是让人生不如死而身上看不出一丝伤,还是悄无声息不留痕迹的让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威胁到自己和在乎的人安全的人,他从来都没有手软过,更不在乎会不会沾染上鲜血。
扑通一声,穆庭远再也坚持不住地跪在了地上,全身冷汗直冒,被江成瀚攥住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开始红肿发紫。
意识到江成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威胁,而不管自己之后如何报复江成瀚,眼下江成瀚却可以马上就废了自己,剧痛恐惧以及被迫下跪种种的刺激下,穆庭远终是扛不住了,对江成瀚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