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经历过一次被背弃,颜静书对于春桃等人虽无怨恨,却也再无多年的主仆情分。只是若此刻将人换了,新来的人他还得慢慢适应,再者母亲送来的人,他也不放心,便不如维持现状。至少在他和江成瀚的婚事定下来之前,这么人感念自己的恩情,对自己服侍也会极为尽心。
“你去告诉张妈,就说我这里不需要换人,让她回去吧。”颜静书淡淡道。
“是!”春桃听了,呆愣了一瞬后,立时大喜,忙不迭地行礼后,转身急步走了出去,生怕迟上一秒颜静书改了主意。
入夜,颜静书用过晚膳,早早地躺上了床,正准备睡了,突听得外头响起一阵嘈嘈杂杂的声响。夜晚寂静,听着倒像是院子外头不远的地方传进来的。
“春桃,外面怎么回事?”颜静书没起身,只微微扬声向在外间守夜的春桃问道。
春桃赶忙进了来,道:“奴婢这就去看看。”说罢转身快步出了屋子。
颜静书躺在床上闭眼等着,过了好一会儿,春桃才回来,却是告诉了颜静书一个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的消息。
春桃道:“少爷,是祠堂那边,三小姐在祠堂里晕了过去,大夫说三小姐受惊过度,需要好生休养,不能再受惊吓,否则恐有性命之忧,眼下三小姐已经被送回玲珑阁了。”
颜静书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他的母亲,果然还是那么有效率,颜静玉在祠堂里呆了才不过几个时辰,终究还是让她给弄出去了,且这一出去,想来就不会再回去了。
不过颜静书却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因为这样也好,这样他也就不用去‘原谅’颜静玉,和他继续做一对好兄妹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颜静书对春桃吩咐道,随后便放松了精神,沉沉地入睡了。
次日早上,颜静书没有再如昨日一般贪睡,按往常的时辰准时醒来,用过早膳后,就起身去了荣安院。除了看望祖母外,他还有一件事,需要祖母的帮忙。
前世祖母一直惦记着他,在去世前,还给他留了很多东西和人手。后来,也是靠着这些,他才能在江成瀚死后查找到了杀害他的凶手的线索。今生,虽说他已有了一些线索,但凭他自己,现下能做的实在有限,是以还是得来向祖母讨了这些人来用。
早在昨日颜静玉心虚地不打自招之时,颜老夫人就相信了颜静书所说的一切,是以当颜静书说出他的请求后,颜老夫人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答应了下来。
颜静书现下不好出门,但他已经将需要那些人做的事详细地写了下来,待得了颜老夫人的应允后,就直接交给了安嬷嬷,请安嬷嬷代为传达给那些人。之后,颜静书就只需等待着他们查探的结果就好了。
虽然因着需要那些人去的地方有些远,需要查探的事情也是多年前的旧事而有些不易,怕是需要不短的时间,但前世江成瀚被害身亡是在两年多以后,眼下倒也无需太过迫切。
安排好了这件大事后,颜静书却没有就这么离开荣安院。等他和江成瀚成亲后,就要北上前往宁城,到时再见祖母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而颜老夫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出口赶人。
祖孙俩边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边说着话。颜静书说得大多都是读书时的趣事,颜老夫人则是说了不少早年随老安国公在西南镇守时的见闻。和京城里迥然不同的风俗人文,让头一次听这些的颜静书惊奇不已。
祖孙俩一派温馨和乐,颜老夫人也少见的柔和舒展了眉眼,露出了笑容来,瞧着很是开怀的模样。直到听到安国公夫妇的到来,祖孙俩才都停下了话头,收敛了面上的笑意。
见到颜静书也在,安国公夫妇两人却并没有感到意外。
在给颜老夫人问过好后,安国公便看向了颜静书,道:“书儿,想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妹妹她昨日在祠堂里又晕过去了,大夫说,她受惊过度,不能再受惊吓,否则会危及性命,所以为父暂且让她先回玲珑阁休养了,待她彻底养好了,还是会让她继续受罚的。”
谢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你妹妹真的病的极重,若不是实在没法子了,我和你爹也不会如此。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会理解我和你爹……”
颜静书听了又想笑了,若他不理解,就是坏孩子了?不过,当了十几年的好孩子,他也想尝试下当坏孩子是什么感觉。
“若是颜静玉一直不好呢?若是她病个一年半载,直到出嫁都好不了呢?”颜静书没有体贴地说出安国公夫妇想听的答案,沉默了半晌,才抬眸幽幽地看向安国公夫妇,反问道。
头一次见到颜静书如此尖锐强硬咄咄逼人的模样,安国公一怔,谢氏却是气的差点扯破了手里的帕子,没能忍住,站起身指着颜静书,难掩怒意地指责道:“书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玉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是不是一定要要了玉儿的命才甘心!”
“原来在母亲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颜静书被谢氏骂得一怔,他看着谢氏对着自己布满了愤怒厌恨的脸,自嘲的一笑,眼底却仿佛有什么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