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了提车手续,白世唯开着这辆福特a型汽车开出了宽敞的车库。 袁兴坐在副驾驶,眼馋地问:“组长,驾驶的感觉带劲儿么?” 白世唯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转速,勾起一抹轻松的弧度,淡淡道:“具体看路况,如若在沥青路面驾驶,可以体会一番速度,如若是煤渣路,这速度还不行!” 这时期汽车行驶速度普遍不快,虽然最顶级的轿车例如劳斯莱斯第1代,它的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160多公里,然而由于路况、街面行人交通意识淡薄、市区汽车限速的政策等因素,在市区汽车的时速多半不超过26公里/时,在郊外路况好可以行驶32公里/时,这行驶速度放在后世,简直视为龟速,但在民国时期,即使低速行驶还是屡发交通世故,除了司机驾驶技术欠熟,主要还是这时期民众大都保持行路不分道的传统习惯,遇到行驶的汽车不懂如何避车,再有便是街面行车混乱,自行车、牛车、驴车、汽车各种交通工具并非各行其道,对交通规则不够遵守。 在战前,全国修建的公路并不多,除开埠较早的上海,租界修建的马路宽敞平坦,其他地区的主要城市,除了主干道是沥青路,次干道多为煤渣路,像边陲的云贵川地区,在抗战前,几乎没有公路,这里的地方大员如果从香港或上海购得汽车,只能把零件拆卸后再由骡匹运回,可见这时期的公路线还不够发达。 白世唯双脚踩着离合和刹车,把时速控制在25公里/时,渐次通过车水马龙的新街口,四周买办、洋行、民族资本家的公司大楼林立,车马云集,人声鼎沸,商旅繁盛,被誉为“中华第一商圈”。福昌饭店、大三元、同庆楼、三六九菜馆等商铺云集;中央日报、新民报、朝报等有影响力的报馆汇聚于此;以及大华大剧院、世界大戏院、新都大戏院、中央大舞台等娱乐场所日夜经营,难掩国都之繁华。 驶出新街口,中山东路、中正路、汉中路和中山路四条宽40多米的林荫大道在此交汇,白世唯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转入汉中路,行至汉中路,又转了几个弯,开至细柳巷,再往前行二百米,便是34号福仙旅社。 白世唯继续往前行了约一百米,在百米开外的距离停下,拉动刹车,问副驾的袁兴道:“从细柳巷出去有几个出口?交通状况怎么样?” “回组长,从这条巷出去,有两个出口,我们从仁昌汽车行开过来的这条路线是为细柳巷与仁济路的交叉,另一条便是细柳巷与姚家巷的交汇点。这里地处街巷,行人稀少,但有些弯路口偏急,行车速度快,易发生碰撞!”袁兴热悉地形地说。 “哪个出囗是最佳行动路线?”白世唯颌首,紧接着问。 “组长,我建议走姚家巷,那条街巷行人稀少,弯道最急,距大马路最远,没得臭脚巡执勤岗!”袁兴打着如意算盘。 白世唯立即否定:“不!我们行动不能刻意,交通越繁忙,越靠近大马路,越是遇到交通警察,我们的戏份就越自然!” “如果脚巡不长眼,捣乱怎么办?”袁兴不放心道。 “我们甘愿接受经济处罚,主动送伤者去医院救治,还能捣什么乱?有他们的加入,我们这场戏才演得真!”白世唯权诈地笑。 “可是组长,川端成一倘要走姚家巷,我们也不能阻止他吧?”袁兴提出疑问。 “我们就得演一出连环戏了!”白世唯哈哈大笑。 “组长,愿闻其详。”袁兴疑惑地看向泰然自若的白世唯。 “你设法弄一辆牛车,在牛腿上做点文章,让牛车翻倒在姚家巷的巷口,造成交通堵塞,让人力车无法通行!川端成一的车夫自然选择走仁济路,我们在仁济路尾随而上,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白世唯交待道。 “是,组长!”袁兴思路豁然开朗,他傻呵地笑道:“还是组长有计谋!我现在就让赵耳和朱智深去办!” 白世唯点头,袁兴打开副驾车门,立即去找潜伏在福仙旅社附近的赵耳和朱智深。 白世唯把车掉个头,停在几辆车的中间,车尾对着五十米外的福仙旅社,他把车子熄火,降下一指宽的车窗玻璃,调整反光镜的位置,从反光镜默默观察福仙旅社的动静。 一刻钟后,福仙旅社出来几个日本浪人,他们手中拿着日式酒壶,狂醉放荡地大笑,脚下穿着木屐,东倒西歪,口中骂着“南京猪!支那狗!”之类粗鲁的日语,边饮边骂,骂到兴处,一个个手舞足蹈,在街头跳起东洋舞。 白世唯愤怒地看着这些为日军侵华摇旗呐喊的跳梁小丑,赤目要生出一团火! 这些日本浪人在日本政府的鼓励下,常常纠集地痞流氓寻衅滋事,干着些搜集中国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情报充当间谍外围的勾当,他们既是情报贩子,又是狂热的战争狂! 白世唯紧握拳头,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极大的克制力才压制住心头的愤既! “这些日本牲畜,迟早收拾你们,让你们滚回东洋!”白世唯默默发誓,脸色铁青。 他阴鸷的视线看向福仙旅社,这家由日本浪人板花明人开的旅社,应该就是日本浪人的大本营! 这个板花明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离开中国! 看着日本浪人狂妄地从他车旁三三两两经过,白世唯只能隐忍,终于他从后视镜看到了袁兴的身影。 他快步过来,直接打开后车门而入,声音急促道:“组长,姚家巷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这边刚和李队长碰上头,他告诉我,火鸟已经从后门离开福仙旅社,手里提着川端成一的那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