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名的分析,陆默挑了挑眉,倒是她小看了他,仅仅凭借一个案发现场就将案件还原了个七七八八,低笑,“厉害了,季小二,不过有一点你没想到,凶手的最终目的可不是季氏,而是想用季氏作为饵引诱出他真正瞄准的猎物,你不妨猜猜这头豹子给他的猎物导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季名皱皱眉,“真正的猎物?季氏只是一个饵?那凶手的心理无非四种,炫耀,挑衅,仇恨,以及掩饰恐惧,根据凶手表现出来的性格,是炫耀!”
“对,炫耀,炫耀他可以杀人不沾血不沾身,炫耀原本弱小的他,成为了他猎物最大的威胁,也是炫耀他的回归,很小孩子的做法,却异常好用,他的猎物确确实实被引诱出来了,他下一个目标是……”陆默神色莫名,淡淡道。
季名忽然打断陆默,“是警察,炫耀他的能力,最好最直接的做法就是杀警察,我进入你的圈套,然后杀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猎人,告诉你们,我才是猎人,我在人群中窥视着你们,我的猎物啊,快出来吧,我等不及了,等不及的想要将你撕咬,吞咽……”
陆默眨眨眼,神色晦暗,“是啊,杀警察,我们,来不及了。”
话落,电话铃声响起,季名捏紧拳,接起,“华队长,是不是二号嫌疑人的抓捕出现了意外?”
华队长默了默,“全军覆没,慕副队让我转告季总,凶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不择手段,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媳妇儿,说既然想活就好好活。”
季名沉声,“我知道了,谢谢华队长。”
华队长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这次警方损失惨重,上头给的压力也很大,作为行动的指挥官,甚至是从重案组抢来的指挥权,他难辞其咎,若非早年欠了慕晟一个人情,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打这样一个电话。
季名缓缓放下话筒,心里涌起些许的酸涩来,扭头看向陆默,语气一点也不意外,“你就是那个猎物?”
陆默不言,拿起外套披上就要出门。
季名大步上前拦住她,“慕晟让我管好你,说你既想活就好好活。”
“我知道了。”陆默定住步子,正打算推开季名的手顿了顿才收回,走到窗边,风一阵阵的吹来,让她清醒过来,手下意识插进兜里搜寻,空无一物,这才想起,她还在戒烟。
“喂,有烟吗?”陆默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季名盯着她,半晌不动,他实在不了解她的过去,哪怕这时候他心疼到无法呼吸,也是全然无措,直到陆默又开口问了一道才抿着嘴将兜里的烟盒与打火机递过去。
陆默接过,抓在手里,攥得死紧,直直盯着,似乎里面潜藏着什么让她移不开眼。
时间慢慢流逝着,墙上的挂钟有条不紊的走着,一分,一秒。
陆默忽然泄气的放下手,将东西放回了季名手上,声音略喑哑。“戒烟呢!别诱惑我。”
季名一下嗤笑出声,分明是心疼她这失魂落魄的样儿,偏给她说成了诱拐她犯戒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垂眸看了眼被捏的变了形的烟盒子,陡然一笑,手腕一个翻转东西就收回了裤兜,笑意温软,“是,是我不该诱惑你,戒烟的你,可真乖。”
陆默眨眨眼,目光落在远处,窗外车水马龙,所谓人间世,她却只觉得咫尺天涯,语气郑重,“阿名,我没有烟瘾的。”
季名冷静地看着她,不知这话里的郑重要说服的是谁,“嗯,没烟瘾。”
陆默的表情忽然轻松起来,转身抱住了季名,淡淡的草木清香钻入鼻翼,“呐,阿名,你真好,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季名低笑,心头暖融融一片,“我也是,真的,真的好欢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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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名记忆里那一个陆丫头就是个抽烟酗酒打架谎话连篇的小太妹,眨着一双真诚的眼睛跟你满嘴跑火车的那种,平时一副乖乖女的打扮,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个出手必见血的狠角色,脾气坏到令人发指。
他喜欢上这个丫头是初遇那个夜晚,他见她一人喝闷酒,难得起了恻隐,她也从善如流,扯着他喝了不知多少酒,他半途就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她正一个人蹲在阳台上,一口一口抽着烟,他猜测那该是她头一次碰烟,故作潇洒的姿态,一面抽,一面咳。
他慢慢靠近,她毫无所觉。
他永远记得那片夜空下那一双满是沧桑的眼,那时的她恰是花季,眼中却是历尽千帆的不悲不喜,似通透了红尘,偏偏又执着着一些什么,不肯放弃。
那一夜,打火机灭了又燃,如此重复着,微薄的亮光闪烁了一整夜,小孩子一般幼稚的做法,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光亮,固执地不让她熄灭。
从此,入了眼,入了心,如魔障一般,再也放不开手。
过后的相处,他习惯了半夜醒来,走到阳台,想要看清她眼里那颗星辰。
知道她不是善茬,知道他们未来艰难,更加知道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