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从书社出来的时候,外面早有预备的马车停放在那里。她登上去之后,却发现里头坐着的人竟然是南信王。
南信王亲自沏了茶水,一脸含笑地望着她,“辛苦了。”
凤舞默默接过茶水喝下。
这茶水的味道偏重,她只喝了一盏,便没再继续。
“王爷有什么事要吩咐?”
明面上看,她被调动了在王府里所要负责的事务项目。实际上,她如今完全成为了一个闲人。
凤舞并不想当这样的闲人,虽说,她其实也并不向往着勤快。
南信王面上露出不悦之意,“早说过,你我不必客套,准你喊我容越。”
“那么容越,”凤舞揉了揉额头,“你打算做什么?”
南信王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抓着脸上毛拉拉的胡须,“我,我就是正好无事来接你回去。”
他这么紧张无措地在脸上抓挠着,然后……凤舞便见他那粗犷的胡须掉下来一截。
凤舞假装没看见,垂眸扣指甲。
南信王赶紧又将那一截胡须粘回去,继而又挺直了腰杆,“我有一事需要对你言明,你若是不想听——”
“我不想听。”凤舞毫不犹豫打断了他这话。
南信王明显愣住的模样。
凤舞最后一次出声:“马车什么时候出发?”
“这就走。”南信王当即应声。
这一路便沉默诡异地往回南信王府的路行去,马车摇晃,两头坐着的两人互相瞪着眼看着彼此。
最终,还是南信王涨红了脸撤离了视线。
他坐在那里,微微低垂着头。那模样,凤舞瞧着瞧着,越发觉得像是有上一个世界里许彦的神韵。
所以说,这又是星辰界大佬在此间的投影?
这位大佬真是恪尽职守,连自我情感投射都不局限性别了?
她联想到这一层,也同时便越发觉得要跟南信王保持好距离感。
……
凤舞从马车上下来,南信王仍旧在车厢里默默坐着。
半晌后,他摸了摸脸上野蛮生长的胡须,暗想道:“难道她其实内心更喜欢这个样子的自己?”
凤舞下了马车便往姜应那里去。她直走到半道儿,便在一处茂密的树丛里见着了姜应。
当然,她还是象征性地惊诧了一下。
随后,凤舞也藏进了这树丛里。
主仆两个便在这里交流情况。
“我父王查得严,他给塞过来的小厮竟然还偷偷翻我的百宝箱。”姜应愁眉苦脸。
凤舞默默听着,顺便将自己这从书社里带回来的笔记拿给他。
姜应顿时又欢喜起来,抱着这本子又激动得两手直哆嗦。
他一面看着里头的内容,一面喜道:“幸亏我平日里读书的时候,也带着你一起读。果然这就到了可以发挥用处的时候,你真是我的福将……你放心,等我将来到了自己的府邸里,我就让你做府里的管事!”
凤舞嘴里叼着根茅草没有应声。
反正,这纨绔忙活着读书的时候,随便他说什么都可以不必搭理。
他根本都没把别的人或事放在心上。
只是这一回,很显然是个例外情况。
姜应难得地从沉浸读书的事情里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然后……他便跪了。
他父王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树丛外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这里。
姜应觉得,自己此刻在对方眼里,就像一个死人。
他往地上跪着的时候,凤舞也赶紧从树丛里出来,随便找了条道儿便往自己那新住处走去。
她这一番行动在姜应看来也没什么问题。这就像他从书社离开,把她单独留下一样,这是保存实力的默契。
当然,他这忠实的心腹会不会被打什么的,便不在他这需要考量的范围之内。
南信王拿着长枪戳起姜应吓得落在地上的册子,等他再看过册子里头的内容,顿时面上越发凶悍起来。
他满脸胡须一抖一抖的,眼睛分明不算特别大,却偏偏瞪出来牛眼一般的质感,“你今日往书社里去一趟,还带了书回来?”
姜应赶忙撇清关系,“不是啊父王,这都是齐武抄的……”
凤舞人虽然走了,但并不妨碍她第一时间知晓这里的细节。
于是,她转了个弯儿,顺便去把香香和妙妙两个叫出来。
姜应跟他父王两个正是闹腾得凶猛的时候,冷不防的,一阵香风扑过来,紧接着趴在地上一味被动挨揍的姜应便有了两道人形防护。
香香和妙妙两个一左一右把他护着,因为护得实在是严实,姜应一度险些没能够喘过气来,在地上啃了一口泥沙。
姜应险些都要哭了,然而两道防护却比他率先一步撕心裂肺地哭出来,那口口声声念叨的话,险些连他都信了。
什么“心肝”“一起死”……这种话,原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