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芷十一岁见到姜应的时候,正好就偷偷从他们尚书府里出来寻找给她母亲治病的良药。
那时候,姜应被池芷一番善良真诚打动,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这都四年过去,池芷的母亲依旧半死不活地吊着一条性命。这也不算糟糕,但偏偏池芷自身也渐渐成为了病秧子状态。
姜应担心池芷的身体,便以这南信王府的名义招了专职的大夫进来,其实却在私底下授意心腹跟班齐武,也即是原主,让她各种想尽了办法跟刘大夫交流医术。
至于池芷这议婚的事,这又牵扯到他们尚书府后院里那些纷争。议婚的这段时间里,池芷也总是遭遇各种暗算折磨,夜里也睡不好,这又使得姜应越发心疼暴躁。
现在,姜应几个甜枣儿下腹脑子又立即清楚过来。他生怕池芷从别人口里知道了他今日干出来这一场混账事,于是就当场翻脸不认人,找了借口把人家巴巴儿跟他回来的小村姑给赶走。
凤舞赶了人回来,便紧接着又得了姜应的吩咐。
“我今晚去看芷儿妹妹。”他下达了这么个命令便回房蒙头睡下。
原主幼时作为乞丐在乞丐团体里抢食的时候,曾今得过一位高人指点,算是会些功夫。再加上这些年她又勤加苦练,时刻想证明着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才,她这如今身手也还算可以。
自姜应与池芷认识以来,原主没少带着姜应爬尚书家的院墙。
这会儿姜应早早歇下提前补晚上的睡眠,凤舞便老老实实守在门外……当然,正常情况下也没谁不长眼拿事来找姜应,她自然也不可能真正如原主那般尽职尽责。
要说今日姜应踹出去的那一脚本也不至于就当场要了原主的命,可惜原主这自打开启了夜里带主子往尚书府爬墙的任务,便一直不得好好休息,白日黑夜都在操心劳力,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凤舞接手了这身体,若非她这修为支撑在那儿,只怕也要要死不活的。不同于池芷那样精贵善良的品种,原主若是要死不活了,也就勉强够在地上趴着的份儿。
作为纨绔的跟班,原主若是遭遇不幸,没有谁个会来同情她。甚至,原主自身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姜应之所以这样品行败坏,主要还是因为跟前有她这么一个更坏的唆使着主子尽不干好事。
而原主所做的这些事,在姜应看来大约也都是理所应当职责所在。
凤舞对于这一回的任务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
不过,她后来从小扣那里知道,原来她代替原主活下来改变了这命运轨迹之后,原主也可以在她离开这世界之后又重新活过来重走被改变的命运轨迹。
凤舞了解了这个之后,倒是越发觉得自身就像病毒一样的存在。当然,她也充分理解了星辰界大佬要一身化作数千万虚影在这无尽时空中穿梭的意义所在。
这任务量大得超乎想象。
所以,也难怪会给她这样的硕鼠找到了打入内部做帮工的机会?
凤舞蹲坐在墙根一边打着盹儿,一边分出一缕神识想着有关于她从前的一应线索,不知不觉便到了掌灯时分。
姜应在屋里头睡得鼾声大作。
这还不到夜深人静,自然也不忙着把他喊起来。
凤舞这里也把盹儿打得越发有感觉。原主这副糟糕透了的身体正是急需一顿正经的休息来应付。
偏偏却在这时候,这王府的又一个正主南信王回来了。往常南信王一回来便会找姜应,就跟其他负责任的父亲一样,问过做儿子的这一整日里都干的些什么事。
当然,南信王要问的是儿子有没有如他所要求的那样干坏事。
往常南信王不在这个点儿回来,然而他这依旧是往姜应这里大踏步走过来。
凤舞把姜应叫醒,这位纨绔赶紧动作利索地将他藏在床头百宝箱里的,抗揍减缓挨揍时痛苦的一应物品拿出来,整顿在前胸后背和膝盖弯这些地方。
南信王走到屋外的时候,姜应正好装备齐全。
姜应此时正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往烛火上烧。这书也是他从百宝箱里拿出来的。
不等南信王亲自过问,姜应立即就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一想到他们那些读书人假装正经,说什么日夜都在忙着看书,我就来气。把书当作比亲爹娘还亲,一天到晚都抱着,这是什么孝道?我朝正是被这么一批假正经给整得歪风邪气,依我说就该……”
他这话说着说着,不禁声音渐渐小下去。因为提防得好,他父王一拳呼过来的时候,他很及时把两个手臂护在头部。
即便如此,他父王一拳头仍是将他打得飞起。
“逆子!”
南信王怒喝的声音正好与姜应自半空中坠落在地的声响合在一个节拍点上。
姜应在地上龇牙咧嘴,却也还是十分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是他有觉悟,若是还在地上赖着,通常还要遭受更猛烈的暴击。
然而这一回他从地上起来,却还是遭受到了一顿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