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接着一波的欢呼声不断从外边传进来,让厅内一众官员的心情越发的紧张与恐慌,尤其是看着孙途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高翔告他谋反的奏章,更是让他们觉着大难临头,因为那上头可还有他们这些青州官员们的署名呢。
看完了手头这份青州官员联名告他意图谋反自立的弹章之后,孙途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带上了一抹笑容来:“想不到各位才刚到我青州半年时间就已对孙某如此熟悉了,当真是我的知音啊。”
他这话说得越是轻巧,众人就越是觉得恐惧,终于有一人再忍不住,连连叩首求饶道:“孙都监饶命啊,下官……下官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在那奏章上署名,若不然,不但下官难在青州立足,甚至会人冠以同谋的罪名论处啊!”
这等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垮掉的,剩下那些自然再难坚持,顿时众人都纷纷都叫起了冤枉来,直言自己是被高翔和贺默所迫,并不是真心要与孙途为难。孙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把责任往外推,也没有打断的意思。直到他们把话都说完了,方才问道:“这本官可就有些无法理解了。虽说他高翔是本地知府,可你等也都是朝廷命官,就这么怕他吗?”
一个区区知府可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与本事,孙途早瞧出高翔背后必有人主使,所以他此时与他们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套出那背后之人的身份来。
高翔这时反倒已经冷静了下来,当孙途毫无顾忌地下令将贺默处斩后,他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既然必死,又何必向对方摇尾乞怜呢?看着周围那些之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下属全都倒戈,他脸上露出了讥诮之色:“你们也不用再费这力气撇清自己了,难道你们还不了解这孙阎王的手段有多酷烈吗?”
只一句话,就让其他几人推诿的声音为之一滞,而后他又没有半点退缩地回望孙途:“你不是想知道是什么人让我告你谋反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姓高……”
孙途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了然,目光为之一缩:“高俅是你的什么人?”
“高太尉正是家叔!”
答案已然揭晓,怪不得他们能在自己出事却生死难知的情况下就迅速到青州来赴任,这应该就是高俅做下的安排了。而他所以会在认为自己死后还追着不放,恐怕目标并不在自己这个“死人”身上,而是瞄准了自己背后的童贯吧!
虽然没有真正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孙途已迅速有了自己的推测。恐怕这次是童贯失算之下被人给算计了。因为自己的失踪,以及去辽国一行全无功劳,反而引起了两国间的争端,让他的处境变得极其艰难,所以当高俅和梁师成联手迫使他让出青州的一切时,他才会就范。
这其实是官场中很常见的一种退缩与妥协的做法。但童贯却没想到高俅和梁师成并没有因此就罢手,反而在把人派到青州后还试图通过孙途来把更要命的罪名扣到他童贯的头上!
此事说到底还是童贯一味自保的策略出了纰漏,要不是孙途突然回归,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怕用不了多久,童贯都将陷入到极大的麻烦中去。
想明白个中情由的孙途心中陡然一动,已对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个隐隐的规划与想法。当然,现在他首先要处理的还是眼前这些敌人,而对敌人,他是不可能有任何心慈手软的。
既然想知道的答案已然揭晓,他也就没有再与这些人废话的心思,只把手一摆道:“将他们全捆了,押入大牢看管起来。明日,我会让城中百姓有冤申冤,倒要看看你们在我青州到底做下了多少孽!”
在众兵士的推搡驱赶之下,自高翔以下的七八名官员只能乖乖走出厅门,朝着府衙边上的那处大牢走去。谁能想到一个时辰前他们还是这青州城内的主人,一个时辰后却都成了待罪的阶下之囚。
孙途这回也一起去了大牢,不过却不是为了押送这些家伙,他们根本就不值得他费这个心思,而是为了将身陷囹圄的一些兄弟给接出来。
此时的府衙大牢也已被青州军占领,孙途很轻松就进入其中,并在暗无天日的牢房深处看到了几个被铁链牢牢锁在牢房墙壁上的汉子,正是武松、鲁达和唐枫他们几个最忠于他的兄弟。
几人在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孙途时,也是一阵惊讶,半晌后,鲁达才率先放声大笑起来:“二郎,我说什么……三郎一定会平安归来,并把我们从这里救出去的,这回你可信了吧?”虽然他身上还有着累累伤痕,皮开肉绽,鲜血处处,但此时却笑得开怀。
边上牢房内的武松也跟着笑了起来:“我武二郎这辈子真没佩服过几个人,但孙都监确实让我打从心眼里感到佩服。想不到辽国当日那么乱,你居然也能平安无事地杀回来!”
孙途也笑着上前:“我若说出之后所做的事情,我想二哥你会更佩服我的。不过那等惊天动地的事情却不是在此能说的,怎么也得到了外头,你我坐在一起大碗喝酒之后才能慢慢道来。走,咱们这就回家去,过两天再杀了那些狗官让几位兄弟出口恶气!”
没有过多的客套,没有向他们二人说什么受自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