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短短几日工夫,某少年大闹户部衙门,揭开种种贪弊内情的说法就在朝野之间广为流传。相比起朝堂上对此的冷淡反应,民间却开始演绎出了多个版本,甚至还被桑家瓦子等处的说话人给借去改成了一个更为曲折离奇的故事来。 而作为此事的唯一主角,孙途却依然显得很低调,就是童府里知道是他闹的户部的也寥寥无几。依旧住在童沐听风院中的他每日里正忙于习练骑术,从而好应对几个月后的射试殿廷。 当然,除此之外,他依旧会和童沐他们带了雅儿去东京城里到处走走看看,对这座大宋都城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可让童沐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已经无事一身轻的孙途有时候依然显得心事重重。 这日当两人喝着冰镇酸梅汤闲聊时,童沐就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三郎,你怎的还是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未曾办成吗?还是说是我童家哪里招呼不周?”随着两人关系的加深,称呼上也已有了改变。 孙途轻轻搁下玉制的汤碗摇头道:“自我来到这里,无论是二哥你,还是童帅都对我甚好。我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心下不安哪。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纵然有过些微末功劳,可童帅肯给我一个入官的机会便已足够抵消。现在我却还在此白吃白住,实在受之有愧。” 听他说出理由来,童沐便笑了起来:“你呀!三郎,要不是你就在我跟前坐着,我都要把你当成个老于世故的中年人了。你我相交莫逆,你又救过我的命,在此住着自然理所当然。难道你觉着咱们之间的交情还不够,所以不想留在此处?” “这自然不是,我只是心中不是滋味儿,白吃白住实在非我所愿。”孙途忙摆了下手略作解释。 童沐看了他几眼,随即又笑着摇头:“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既如此,我倒真有个法子。” “却是什么,说来听听?” “你之前在郓城县开了一家酒店,而在我名下,这东京城里也有一家叫作流芳居的小酒楼。只是它因某些缘故总比不了周围的其他几家正店,生意一向不好。你若是不嫌弃,可否帮帮我?” 孙途一听这说法,精神便是一振:“此话当真?” 童沐郑重点头:“自然是真的,你若不信,我们这就过去,那酒楼就在离此不远的天汉州桥附近。若你真有办法使我酒店的生意好起来,我必算你几成好处。”说着,他已站起身来。 孙途便点下头去:“可以,咱们这就过去瞧瞧。不过有一样可得说好了,若真想让酒楼买卖变好,可得由我做主。” “那是自然,走!” 两人当下就往外去,在前院马厩牵了两匹骏马,就直奔目的地而去。别看童沐表面上有些文弱,可论骑术居然还在孙途之上,一路行得是又快又稳,只顿饭工夫,两人便已来到了一座两层酒楼前,正是刚才提到的流芳居。 这酒楼所处的位置确实很是不错,左边就临着有名的小甜水巷,周围更是商铺林立,行人如织。但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导致边上还开了好几家大大小小的酒楼,如此激烈的竞争,怪不得让它的生意不是太好了。 正守在门内柜台里的酒楼掌柜一眼就看到了策马而来的童沐,赶紧就笑着小步迎了出来:“二公子,您怎么想着今日来这儿了?”说话间,还对同样凑上来见礼的店内伙计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二公子上酸梅汤,上咱们店里的糕点哪。” “吴掌柜,咱们酒楼的生意怎么还如此冷清吗?”童沐走进店里扫了一圈,就发现此时楼内却是空空如也,居然一个食客都看不见,自然很有些不满。 吴掌柜脸上一紧,赶紧解释道:“二公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流芳居虽然是城内七十二正店之一,但无论酒水还是菜式都远比不了边上的牛楼酒店,所以平日里的客人就少了些。小的也知道这不是办法,所以正在筹谋对策呢。” “三郎,你看看,可有什么好对策吗?”童沐没有理会吴掌柜的解释,而是看了眼孙途问道。 孙途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边上其他几家小酒店,那应该就是不得私自酿酒,只能从其他正店沽酒出售的脚店了。与这儿的情况不同,那些小酒店里此时也坐了不少的酒客,与此处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下,他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吴掌柜,咱们流芳居比不了牛楼酒店这样的正店也就罢了,可连那些小脚店都比咱们生意更好,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个……”吴掌柜有些警惕地看了跟了自家二公子进来的少年几眼,猜测着对方身份。本来他以为这位只是个伴当呢,现在看来他可不简单。迟疑了一下后,他才又诉苦似地道:“那还不是这些小脚店卖的酒要比我们流芳居要便宜许多,所以许多客人就去了他们那里。” 孙途点了下头:“是这么回事吗?那可就有些奇怪了,既然这些脚店得从其他正店里沽酒再卖,而我们流芳居却是自酿的酒,怎么还能在价格上被他们比了下去呢?” “这位公子你是有所不知了,正店自有正店的规矩,无论酒价还是菜价自然是要高过脚店的,不然恐怕会被人笑哪。”吴掌柜露出一副你真是什么都不懂的表情来。 这时店里伙计已经把吃食都准备好了,吴掌柜一见赶紧岔开话题,请童沐先去二楼雅间里坐下再回话。童沐便也没有推辞,当即随他往二楼行去,他可没有发现,吴掌柜趁此机会已经给其中一名伙计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在他们上楼后,便已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