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阮晏卧在病床上,意识有些发散, 他觉得自己身体没什么大恙, 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法睁开眼。
楚南带着血气的声音传来:“医生,你说他没什么事, 怎么他还不醒?”
楚南似乎发育得比一般男生都要快, 现在, 他的嗓音已经和青年差不多,沉稳而有魅力, 只是涉及阮晏时, 楚南声音焦急, 自带了股少年感。
阮母也在低泣,阮金明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你们说没有其他事情, 怎么他还不醒?如果你们的医疗水平不过关, 那就请能治的专家来!”
院长抹了抹汗:“阮少爷这个情况,我们也组织了各个专家讨论,不过你们放心, 从身体数据来看, 阮少爷一切正常。在那场械斗中,阮少爷没吃亏。”
另外那三名男生被揍得惨多了,其中一个被揍得上前牙也就是俗称的门牙都掉了, 另两位更是直接骨折。受伤最重的被带去接受警方盘问, 伤势最轻的泪流满面进了医院, 现在还躺着醒不过来。
院长叹道,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楚南脸色奇差, 去打电话叫楚家的医疗团队过来,阮金明也现在立刻让人去请各方面最权威的医生过来。
专家会诊了一轮接一轮,阮晏还是醒不过来。
他静静躺在病床上,不像是生了重病,和睡着时别无二致。
阮晏躺了多少天,楚南就在这儿守了多少天。他把教材和试卷都搬到阮晏的病房,平时没事儿干就要么做题,要么和阮晏说话。
楚南翻开卷子,面无表情地讲了一道题,然后对阮晏道:“我拿到这道题立刻就知道怎么解了,如果是你,你估计要再看一遍题目你才会下笔,这种题你最不擅长了……”
楚南一边说话,一边观察阮晏的反应。
阮晏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睡着了,胸膛微微起伏,像是玻璃柜里易碎的珍品。
楚南握住阮晏的手,把额头抵上去,晏晏……怎么还不醒来。我都污蔑你做题慢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嘤我。
你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一点点疼都怕。如果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超过限度的疼,你就会疼得封闭自己,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个会让你痛苦的世界吗。
楚南紧紧抓住阮晏的手,在阮晏的耳边一直道:“这个世界不只有痛苦,还有快乐,还有我。”
阮晏其实有意识,也很焦灼地想醒来,但是根本没办法苏醒。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重复地做那个梦,梦里仍然没有声音,他只能远远地看着楚南和苏雪走得很近,甚至楚南和苏雪步入婚姻殿堂,再满世界的旅游。
阮晏冷着脸,憋了一肚子气,可一从梦中出来,他又能“看”到楚南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他很想醒来,但又没办法醒来。
阮晏叹气,在心里对楚南道:“我在医院又没有事,快高考了,你不赶快复习,没考好的话,楚伯伯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轻轻蹙眉:“我错过高考,你再考不好,身为你的家教,我会觉得颜面无光。”
阮晏这些天经常做梦,现在,他意识又渐渐昏沉,心知自己要坠入梦乡。
与此同时,楚南似乎也格外疲倦,握着阮晏的手,双目一阖,和阮晏头抵着头睡着了。
楚南很快醒来,他正准备照例检查阮晏醒没醒,然后搀扶阮晏去洗漱时,忽而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阮晏所在的医院,而是自己房间。
楚南猛地睁眼,瞬间清醒过来。
他在家里,晏晏一个人在医院怎么办。
楚南立刻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正要奔出去时,看见电脑桌旁的日历,上面的日期很奇怪,是高三第一次月考时左右。
而楚南清晰地记得,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
日期有问题。
楚南走出房门,楚奶奶在楼下道:“楚南,第一次月考,你要好好考,不然你爸爸又要生气。”
楚南皱紧眉头,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测,试探道:“奶奶,月考我没什么把握,我的家教呢?这周他要不要来给我上课?”
楚奶奶道:“要来,你可不能因为有家教就不好好听课,老师讲课你必须要听。”
楚南沉吟,自以为他是穿越回了几个月前,还道:“那这些天家里多给我准备一份午餐,我带到学校去吃。家庭教师来上课,我一天要给他5元,中午饭不怎么够吃。”
其实他一个人完全够吃,养阮晏,就不够。
楚奶奶疑惑道:“什么给家庭教师5元?你的家教费都是我们出的啊,不从你生活费里扣。”
楚南:……
看样子,找家教扣钱不是家里爸妈的想法,那么是谁建议的?
楚南脑海里划过阮晏清冷的脸,以及他使坏时略带得意的桃花眼。……当时他和阮晏关系不好,经常骂男装的阮晏,想也知道,这是他的报复。
啧,坑老攻。
楚南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