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晏的心情极为复杂, 他没做过什么坏事,一直以来的梦想还是当个科学家, 从没想过会被人追着讨债。
他唯一做过的坏事儿就是骗了楚南……楚南武力值满级,脾气也暴,真的踢到铁板儿了。
生活最近总是对他出手, 玩弄他。
但阮晏也不能不认, 说起来确实是他禽兽, 而且之后还要继续骗楚南……
阮晏颓丧垂头, 兔耳朵格外萎靡。
楚南提醒他:“不能不认, 血债血偿。”
情债情偿, 肉债……肉偿。
“好, 我知道了。”阮晏满心苦涩,都升级到血债了,看来他今天逃不过一顿毒打。
也不能怪谁,都是他自作自受……
阮晏深吸一口气, 坚强道:“你揍吧,不要打脸, 不然我家人看到了我不好交差。另外……”
他努力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楚南看他把手伸那么长,面无表情地抱着他弯腰, 帮助他拿到手机。
“为什么不把手机放在身上?”楚南问。
阮晏已经麻木了:“我身上没有放手机的地方。”
楚南一瞧,可不是嘛, 兔子装哪有兜?
他眸色一暗, 声音极度压抑:“这件衣服挺适合你。”
阮晏就当没听到他的羞辱, 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递给楚南:“打完我后,帮我打这个电话。”
楚南定眼一看,120急救电话……
这求生欲是得多强烈……
楚南勾唇:“你是选被揍?”
阮晏犹豫,然后点点头,主要他也没什么能赔给楚南的,楚南的家底也不缺钱。
楚南如果要其他承诺,但凡会影响任务,他也不能给。
“阮晏,我真没看错你,你是条汉子,敢挨我的揍。我高二上学期那年揍了一个人,本来当时我一个月有五千生活费,那次之后,就变成不到五百了。”楚南故意道。
其实他是骗人的,他哪有过五千生活费。
阮晏听到这话果然又抖了几下,脸色苍白:“生活费怎么变低了?”
楚南轻描淡写道:“赔别人的医药费。”
阮晏数学不错,瞬间心算得出楚南这一打,至少打出了五万四的医药费。
楚南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身心舒畅,故意道:“怎么抖得跟果冻似的,你胆子那么大,应该不会害怕吧。”
阮晏哆嗦间冲他眨眨眼:“……还好。”
说不定是私人医院,小伤小痛都花费高昂。
楚南见他还能撑,继续道:“我先放你下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把阮晏放在床上,动作轻微,如呵护易碎珍宝。
阮晏一直防着他,怕被按在怀里揍,见要被放下来了,面上还是一副忏悔的模样,实则长腿已经主动踩在床上,预备跳下去。
楚南:“别闹,一会儿你动作幅度大了,受点小伤,可能更挨不住我的揍。”
阮晏:……
他瞬间安分,心如死灰地宛如一只死兔子,任楚南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
楚南憋笑,给他扯了个枕头过来,垫在他头下。
“看好了,阮晏。”楚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继而攥紧拳头,既没有长时间的蓄力,也没有怒吼助阵,平淡地一拳锤在梳妆台上。
好好的梳妆台,裂了。
镜片哗啦啦碎了一地,每一片都扎进阮晏心底。
楚南侧头看着阮晏:“这是最轻的力道,我看看这附近最近的医院在哪儿,要不我们先叫救护车,车到了我再揍你?”
“对了,你什么血型?要不要提前通知血库?”
阮晏:……不好吧……这是多大仇?
他刚刚呼吸都差点困难起来,马上道:“楚南,我想好了,以暴制暴不好,我还是赔偿你吧。”
“嗯。”楚南“遗憾”道,“你拿什么赔我?”
阮晏细密的长睫颤了颤:“我赔你一个兄弟好不好?都说兄弟是手足,楚南,今后我就是你的手足。阮晏不是你的家庭教师,每天坑你5元钱吗?他会做的题我也会,今后我教你,你不用给他钱,受他气了。”
楚南心道,你也知道每天坑我5元钱。
你就给我补了两天课,每天都拿我5元钱。
楚南冷嗤:“我纯洁的爱情,在你那儿5元钱就可以打发了?”
阮晏:……
“不只5元钱,我当你兄弟的话,你比我大。”他心一狠,为了不被揍也是拼了:“我就是你的小弟了。”
兄弟啊,楚南沉着脸,脑海里闪过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咳了一声:“小弟?叫声哥来听听?”
阮晏:……
更羞耻的他都做过了,叫声哥完全没压力,总比被打好。
阮晏躺在床上,毛茸茸、雪白的兔耳朵戴在头上,冷乖地叫了声:“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