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行程定得十分仓促,又事先声明不愿意搭乘飞机, 助理因而给她买了火车票, 时间是后一日早上八点。
为了不至于因为堵车赶不上, 柏溪跟童杉没到六点就已经上路。
前一天晚上都熬了夜, 现在坐在车上一阵东倒西歪,一个哈欠接着另一个。
童杉故意小声激将:“真是想不通你呀,放着好好的湾流不坐,.非跟我们这帮平头百姓挤火车, 也太跌份了。”
柏溪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你到底想说点什么啊?”
童杉说:“一方面可惜你跟纪宁钧离婚, 一方面又觉得你俩其实没闹到那么僵。”
柏溪呵呵笑了两声,童杉接着道:“要是真的没有爱情, 要么极度仇视,要么形同陌路, 怎么可能会像现在一样若即若离。”
柏溪懒得反驳她,说:“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 说话别这么绝对。”
童杉指指自己:“我是有眼睛看的,只不过有时候懒得点破罢了。”
柏溪依旧是笑,迅速切换话题:“还是谈谈咱们一会儿要去办的那件事儿吧, 今天我看热度还没退,大家普遍认可媒体的话了。”
“网友就是这样,缺乏起码的判断力,谁最后一个说话就相信谁。”
童杉顺利被带跑,完全记不起来之前两个人在讨论些什么, 全身心投入到最新话题:“那姑娘是真的倒霉,被人打的那么惨,群众还想挖掘她身上的所谓污点。”
柏溪腹诽这人完全是金鱼记忆,接话道:“所以现在轮到咱们出马了。”
两座城市相隔数千公里,哪怕是速度极快的火车,也要开上小半天。
为了节约时间,两个人直接在车上用了一顿简单午餐,下车之后直接喊了辆车,往那姑娘的医院跑。
她们显然小看了京市的交通拥堵程度,哪怕不是节假日,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拥挤的车流还是将她们堵得死死。
在等过第5个红灯,仍旧没有拐过路口后,柏溪和童杉达成一致,中途弃车而跑,选择使用公共交通工具。
京市的四月,姗姗来迟的春天被冰封在城市之外,两个人轻薄的衣服完全抵御不住此地绵延的冬季余温,被一阵强似一阵的风吹得瑟瑟发抖。
又因为贪图漂亮穿了高跟鞋,走走不快,跑跑不动,拖着行李箱从下车点到地铁站台的通道,是两人走过的最艰辛的路。
然而这才只是刚刚开始,两人挤过重重人群上了列车,又一路站满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医院,以为总算是可以见到曙光了吧——
医院过道里满是各路媒体,她们被挤在长长队伍之后,空前盛况一度让人以为此处来了什么特需专家,童杉简直恨不得直接搬个挂号机过来。
等到她们找到传话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那姑娘通过自己家人递来消息:她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需要任何帮助。
柏溪、童杉两人满腔的热血,此刻像是被随意倒在地面的两碗狗血,彻底凉凉。
童杉沮丧万分,她原本觉得基金会名头响亮,这一次又是她跟柏溪同时过来,这姑娘就算再怎么奇怪,也不可能不见她们俩。
过分自信的结果就是,这次会面就像她的演艺事业一样失败!
早知道这个当事人这么难搞,她来之前就该动用一切资源跟她联系,也不至于把她们杀得如此措手不及。
柏溪经历过一开始的惊奇之后,很快就完成了自我纾解。
“咱们这次出师不利,完全是有迹可循的。”柏溪向着她干干一笑,说:“你难道没发现咱们一路过来都是绿灯,连一个认出咱们的粉丝都没有吗?”
她长叹一声:“接受现实吧,咱们都已经过气了,那姑娘不理我们是对的。”
童杉几乎觉得胸口被刺一刀,痛苦万分地捂着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要直接接受现实,然后打道回府吗?”
柏溪想了想:“那也不用,咱们还可以再想想办法。”
柏溪去找了方才帮忙传话的人,先是双手奉上自己的名片,又跟对方解释了这一次的来意,以及自己基金会的宗旨。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是她影迷,在她摘了墨镜口罩认出她之后,不仅很兴奋地问她要了签名,还承诺一定会把话带到。
但这也只是让当事人给她们回了个电话。
姑娘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对她们的来意仍旧心存怀疑,并且始终坚持想用沉默来尽快让事情降温。
柏溪见她这么有主见,语气又十分平静,觉得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就没硬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过去。
柏溪跟童杉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两个人奔波一天,却一件事也没办成,不仅身体劳累,心更累。
一向挑剔的童杉都没打算去找好吃的馆子,随便在酒店点了点东西,把肚子糊弄饱了就说要回去泡澡休息。
柏溪也差不多,身上几乎每个关节都在痛,连澡都不想泡,刚一躺到沙发,就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