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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阖手指紧了紧,没忍住抬手呼噜了一把头发,烦得要命。
那不然,给他留下个投影?可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操,好他妈烦啊。
……
陆川此时并不知道,在他心里被自己“狠狠伤害过”,在养伤期间“根本不想看到他”的陆阖,此时满心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让分离变得不那么黯然神伤。他正忙着处理A国那边的烂摊子,同时还要操心正处在指数型上升期的公司星昼的事,还有——
陆子江。
之前在调查的时候,种种线索就已经隐隐指向那个方向,只是陆川无论如何都不能——或是不愿意相信,尽管现在已经知道父亲一直以来是如何对待身为养子的陆阖的,但在他面前总还算得上和蔼可亲,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
勾结贩|毒组织、参与人口买卖、甚至亲手把妻子和儿子送进那些人手里……这种行为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嫌不够,以至于在突如其来的冲击下,甚至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可血淋淋的证据就都摆在眼前,母亲的身体全面衰竭,好不容易救回来也只能送进精神病院,还得经历痛苦的戒毒,而陆阖现在也依然躺在病床上……万幸他被注射的只是普通的媚|药,但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川现在每每想起来都还是遍体生寒。
他真的害怕,恐惧像深渊中伸出的手掌那样攫住他的心脏,连呼吸都觉得痛。
他们回国的当天,陆子江就被警|察带走了,陆川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也不知道该畅快还是该悲哀。
这事儿闹得比想象中还大,国内国际上都是一片哗然,洪川的股票天天跌停,连带着星昼都受到了影响。
陆川天天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忍不住想:现在他算是体会到当初陆阖的感受了,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他把陆阖安排在一处自己名下的别墅,设施完善,环境也很好,每天深夜回去的时候,陆川总会忍不住蹑手蹑脚地轻轻打开他的房门,要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平静的睡颜,才能勉强感觉到安心。
他知道自己这行为就好像一个猥琐的偷窥癖,但实在忍不住。
“你真能忍得住吗?你今天把他带走,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事?”
殷泽的话就像是魔鬼的低语,时时在陆川心中响起,赶都赶不出去。
他不会的,他怎么能忍心再伤害陆阖呢?
把自己陷入更加繁忙的工作似乎是唯一的办法,正巧眼下忙得焦头烂额,陆川只能加倍地把自己扔在繁琐的公司事务与代码的海洋当中——他最近甚至跟殷泽联手了,他们两人虽是相看两厌,但在这件事情上,利益目标还算一致。
毕竟当初殷泽即使被打成那样,在追陆阖的时候也没舍得让保镖们冲要害打,因此陆川虽然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他说话,但彼此利用一下的关系倒还能维持。
心里盘算着这些事,陆川再一次自以为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陆阖的房门。
房里黑着灯,陆阖却没睡着,抱着双臂坐在床上,正直直地望着门口,与他对了个正着。
陆川:“!”
连日以来每天都被打扰睡眠以至于暴躁到想说脏的陆阖眼冒凶光,恨不得用目光把门口的男人戳上两个窟窿。
一天天的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他自来这个世界就每天绷着一根弦儿,好不容易睡上几天安生觉容易吗!非要让他神经衰弱英年早秃吗!
从久远的过去开始起床气就贼大的陆局背后都在冒黑气,见陆川还可怜巴巴地呆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矜持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