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若是将军有法子,能用得上惜娘,小女自当万死不辞!” 还未及笄的小丫头,视线掠过姐姐,掠过母亲,最后定定地落在凉溪眼中。 “好!”凉溪应该高兴,这个字却听不出半分喜。 惜娘答应得干脆,母亲与姐姐走时,却也红了眼眶。一只手抓着门框,看两个又素又瘦的身影相互搀扶着隐没在黑夜里。她们最后一次回头时,她心中甚至有一瞬后悔。 “铃儿,你照我说的,将她打理一番。” 夜色清冷,明日就要割地让权。凉溪大半夜的,在打扮美人。 略略修了眉形,凉溪给惜娘挑了一套颜色粉嫩的衣裙,外罩粉白色薄纱。整体色彩跟聂郎一见钟情时学姐的打扮差不多。衣裙是丫鬟们的,用料不是很昂贵,是中等偏下人家也能给女儿买得起的。 现在已经非常像了,剩下的就是气质。 “若能让聂郎注意到你,你就一定可以靠近他。”铃儿给惜娘编完发出去后,凉溪一遍遍叮嘱她道。 “本将知道,姑娘急于报仇。但若成功到了聂郎身边,你定要牢记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要擅自动手,万一失败了,你这条路就彻底封死,再不能走。本将让你做的,不是杀掉他,而是让他愿意听你的话。” “是。” “聂郎不是寻常人物,你骗是骗不过他的。最好在第一次接近的时候,就直接跟他讲明,你是楚家军人的家眷。父亲死于战场,你对他心怀仇恨。可这种仇恨不能太剧烈,本将给你支一招楚家军退守苍城,却没有带上你,对战士家眷照顾不周,你大可以再恨我。” “惜娘不敢。” “但你要让聂郎完全相信。你两边都恨,他就会对你放心。你也恨他,可你对他没有威胁,他就不会再防备你。” “那个他没得到的女子,又出现在世间,聂郎肯定会对你很好。你得时不时拿出你们之间的仇刺他一刺,但不能永远刺下去。不要让他没了耐心,要让他看到你的变化,让他知道你在慢慢感动。” “嗯,是。” 惜娘只顾点头,但她年纪放在那里,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凉溪说得嘴巴干,一会儿喝了三杯冷水,却依旧不放心。 她在教一个孩子,怎么去对一个男人欲擒故纵。凉溪羞愧地捂着额头,总觉得还有无数话想叮嘱。 “聂郎喜欢大事上柔顺,但平日里要活泼伶俐些的姑娘……”他很受用姑娘们撒娇卖痴,小小不讲理的那一套。 “聂郎身边已经有了数位绝色美女,你不能去和她们斗……”抓芝麻丢西瓜的蠢事不能干。不管何时,都要抓牢男人的心,斗死了所有女人也没有用。 “聂郎身边戒备森严,咱们无法互通消息……”她只能在今晚说一说,以后这孩子只能靠自己,没人帮得上她。 “将军放心,惜娘晓得了。” 夜半子时已过,将军府中,有兵士护送着一个娇小身影走出,迅速淹没在夜色中。凉溪提着心,坐等天亮。 楚氏起得早,或许一夜根本就没睡着。蒋老先生也来得早,凉溪堵住他要讲的话,送他们各自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就劳烦先生您压阵了!” 寅时初,夜是最黑的时候。楚家军开始井然有序地从玉城撤离,凉溪身边只留下了十个人,将军府已空无一人,她便带着这十个人去了王府。 “少将军,那妖孽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今日若必死无疑,还请将军相助本王。” 凉溪到王府也没有什么好做的,只从岐王的口中知道了,他们今天要签协议的地方,是在城中的白渠桥。 场地轮不着他们两个人去布置,去鬼岛大营报信,也不用他们。二人坐到天蒙蒙亮,岐王不知第多少次摸着胸前的圣旨,突然就说鱼若死网则破。 “王爷也说了是妖孽,既非人,自不用人的年纪。” “那又如何?他130岁,1300岁,又能如何?将军以前可不是如此认命的人,怎得一场败仗就让将军甘心为鱼肉?”岐王倒是硬气的人。 “王爷,楚将军!”未等凉溪回答,岐王府的护卫冲进来禀报。 “鬼岛军队已经全军拔营,赵服领先锋之职,带了一千兵,跟廖使官向玉城而来。约一炷香后,到玉城南门。” 全军拔营……一点儿也不害怕楚家军打回马枪。先锋只带一千兵进玉城……一点也不担心城中有埋伏。 凉溪知道打不过,不敢玩花招,对聂郎这样的信心,也不意外。岐王一口气却堵在了嗓子眼,死瞪着自己那个护卫,呼吸都没有。凉溪怕他把自己憋死,先起身道。 “王爷还是早些动身。臣去南门外,迎一迎这位赵先锋。” 凉溪走了,岐王将自己憋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他看凉溪像在看鬼,这般屈辱,谁都可以勉强忍下,只有曾经脾气火爆的楚少将军不能忍! 但今天她说什么?堂堂驰国大将,去迎接一个小先锋踏进她守的家国! 凉溪没有半点傲气地策马到了南门外,留下来陪着她的十名护卫,在后头跟着,自己心中难受,马儿也耷拉着头。 早起开始忙碌的商贩对凉溪行礼,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誉王被捉,凉溪收到信,岐王携带圣旨来到玉城,圣上的旨意,他们多的不知道。 他们倒清楚关外又是一场惨败,但每天饭得吃,活还得做。 来到城外,凉溪已经看到远处招摇的大旗。旗上书一个鲜红的“聂”字,在暗淡的天空中,依旧醒目。 “赵先锋。” 马儿不情不愿向前迎了几步。凉溪端坐在马上,向离她越来越近,那一脸一身的神气活现,莫名使人心塞的赵服先锋先开了口。 没想到凉溪会迎出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