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 “嗯,你也好。” 铁蛋问了一声好,回屋去叫凉溪。 “娘,昨天那个叔叔又来啦!” 凉溪早就起来在书桌前坐着了,还来不及皱眉,就听到有人掀开帘子一步迈进来,带着一身雪气,像进自己家一样。 “哎,我出钱,帮你开个咖啡馆怎么样?”那人冲着她说。 “这望城还没有咖啡馆,你开第一家,肯定生意火爆!” 铁蛋又跑出去做操了,凉溪头都没怎么抬。 “没兴趣!” “别呀!我北上的时候一路找遍了,只有打你手里出来的拿铁不恶心!” 那是你的鼻子舌头有问题,再者…… “费先生,我对白家没有任何想法。若是有,我就不会走,更不会半年什么也不做。您没必要留在这里无谓的试探,回南城去吧。” 不管她跟白家有没有关系,她只看任务。她的任务只是生存,保证了安全之后,她会讲究基本的富足,还有身心的放松愉悦。确保这具身体长寿,好歹活到个70岁。 白家的小姐,就算最后家财万贯,高高在上,那又如何?她不一定活得比一个农村妇女长!更何况,她现在,生活条件各方面都比王大娘好吧? 说起王大娘……宜阳县现在是外军的地方,她不敢去呀! “不是……”费凡拉长的语调,唤回凉溪的神思。 “我没想着试探你,你回不回白家,我昨晚想了想,跟我确实没啥关系……”找个椅子,费凡坐下了。 “如今的南城,白老爷一手遮天。费家什么都没有了,我回那里去干什么?” 所以就来烦她吗? “本家、外家,走的走,死的死,一个也不剩了!就我一人,无牵无挂,走到哪里是哪里。离开南城的时候,我没想去的地方,就想来找你,找你问一问。”问问你究竟发什么神经? “另外,我也确实挺想念你的手艺,别人的咖啡,真的喝不成!” 不管他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人看起来,确实是要留在望城了。 “我不会开咖啡店的。”凉溪的答复却没变。 “别呀!钱我出不行吗?要是我哪天喝腻了,要离开望城了,店白送你好不?” “不好。” “啊呀,你这人好讨厌!”富贵不能淫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那这样行不行?我找咖啡机,你给我一个人冲行不行?咱不开店,麻烦你每天挤那么一点点时间……一杯就够,ok?” 在望城开咖啡馆,跟在南城开咖啡馆一样。这样的消费场所来的客人,都招惹不起。她犯不着为一点钱,整日提心吊胆,看人脸色。不过,如果只服务一个人,那可以考虑…… “酬劳呢?” 你不是不爱钱吗?说出这三个字,就不觉得脸疼吗? “……这个数!”费凡伸出三根手指头。 “我不缺钱。” 连那三根手指头代表的是多少钱都懒得去想,凉溪这话很狂。 在他费凡跟前说不缺钱的人,少!这女人可以! “那你缺什么?” “我缺……” “停!打住!”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一个男人。”凉溪却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你……不知道我喜欢男人的吗?” “那最好了!”他最好喜欢男人,这样她还安全些。 “烦请费大少日后来喝咖啡,敲门的时候,声音略大些。最好让这邻里都听见……我对大少的要求,只有这一点。如果您做到了,咖啡,您想喝多久喝多久。” 费凡有一瞬的尴尬,偏偏凉溪还从书中抬起了头,侧过眼看他。 “大少……该没有误会吧?” “咳……咳咳……没!”被噎得不自然地咳了几声,费凡同意后,出去也不知到哪里去找咖啡机了。那身影和动作,很是像逃。 他们商量好不过三天,费凡就再次上门,之后不过七日,所有人都知道了,凉溪有一个超年轻的追求者。 凉溪的日子彻底清静了,她就等着什么时候,这位费大少喝腻了咖啡,还她真正的安宁。但是,一年过去了,三五年过去了,凉溪的生活里,还是有这个铁蛋越长越大之后,他总是像抓住了多么重大的证据一样,叫着跳着说她肯定跟白家有关系的人。 三个孩子都已经读了书,家里白天只有凉溪一人。她并不觉得孤单,但有个人在跟前闹腾闹腾,也是不错的。 费大少人傻钱多,在凉溪这里喝了几天咖啡后,索性把凉溪家隔壁的小院买了下来,他们成了邻居。 凉溪发现自己慢慢地有了白头发时,铁蛋学业有成,去了南方。他有几年没回来,回来时,已经是一身戎装。铁蛋说起这些年的战场生涯,听到他还路过南城,城中的军阀豪绅斗得厉害,正好让他们国军占了便宜时,凉溪斜了一眼正要再次发表他“宿命论”的费大少,成功让他闭了嘴。 费凡早在好几年前就跟她说,让她等着看。是白家的就是白家的,铁蛋如果跟白家再没有牵扯,他又要倒着走。 好吧,这次就算他赢了。 铁蛋是她三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将外军赶出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国家的战士们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在外十数年征战,铁蛋身上留了不少疤,却也挣回来了一排勋章,与自由的国土。 就是少一个媳妇。 儿子每次回家来看她,凉溪总是要念叨一番。可惜一直到她死,都没有见到自己的大儿媳。 丫蛋读书没有用过功,只靠着好人缘,过不了多久的。女儿16岁的时候,一个男孩的名字,在她耳边出现的次数多了起来。 她见过那个男孩一面,温润俊秀,儒雅博学,是非常好的孩子。 傻丫头壮着胆子去表白,自然是被拒绝了。在那之后,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