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从这里出去,她的朋友就又进来了。校医姐姐都认得她们了。 “怎么你们两个小丫头又来啦?这是怎么了?来坐到这儿我看看。” “姐姐,她头一次生理期肚子痛,您给开点止痛药就好了。您的电水壶在哪?能不能借用一下,我烧点热水给她?” “小丫头知道的挺多呀……在那儿。”给凉溪指了电水壶的位置,校医姐姐看向齐优时,却沉下了脸,“女孩子要注意一点,这天湿冷湿冷的,你看看你,连厚点的袜子都不穿!” “不仅不穿衣服,她昨天还吃雪糕!两支!”凉溪一边烧热水一边补刀,正在取止痛片的校医姐姐动作一停,一脸不赞同的又要说,齐优马上告饶,皱着一张小脸直说自己错了。 让齐优吃了药,给她倒好了热水,弄好了热水袋,把她安顿妥当之后,凉溪这才急匆匆回到课堂上课。觉得舒服多了的齐优缩在沙发里,昏昏欲睡的跟校医姐姐聊着天。 “你们两个小丫头,感情倒是好得很!” “嗯,那是当然啦!姣姣很好的,很好很好的……” 两人说着说着,校医姐姐问了一声,听齐优没有回答,她走过来,给睡着的人掖了掖毛毯,又走开去工作了。 跟凉溪感冒不同,齐优还没到晚上就又生龙活虎了。跟好朋友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她都没有缺席晚自习。 上了初二,虽然凉溪是跳了一级的,在整个班里年纪最小,但她也依旧开始发育长个。别的女生,自然更不能再称作孩子,都算是少女了。 到了这个年纪,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变化,还有心理上的变化。凉溪一直在猜,齐优究竟什么时候能收到她第一封情书。她觉得应该是上初二的时候,果不其然就是在初二的时候。 “姣姣,咋……咋办?” 这妮子现在不仅学习上有问题找她,生活上有问题也找她,现在竟然连情书怎么处理都要找她!见她一副茫然无措样,凉溪有些忍俊不禁。 这丫头还真是跟以前的她很像,就是稍微有些不淡定。 “还能怎么办?要么接受,要么扔了呗!” “不行不行!怎么可以接受呢?我我……我才刚刚14岁呀!” “那就丢掉呗!” “那会不会很伤人心啊?” “那怎么办?” “啊!就是啊!我问你啊!” “要不你把情书还回去,然后委婉一点拒绝人家?”凉溪在出馊主意,因为她当初就是这么干的。后来,看她态度好,她的桌仓都没地方放书。 “怎么委婉一些?不是,这是谁写的呀?这没有名字呀!这怎么办?” 校花姑娘一脸呆,凉溪也呆住。齐优傻乎乎,她的追求者也傻乎乎,干嘛不写名字?不写名字人家知道你是谁呀? “情书事件”结束在齐优万般纠结犹豫之后,选择的一个垃圾桶里。第一次都是这样的,等到凉溪离开的时候,齐优已经对情书这种东西见怪不怪了。 大家都在慢慢长大,慢慢改变,时间也就这样一天天溜走。又快要过年了,一学期的紧张学习之后,大家对假期都非常期盼。凉溪却患了“恐假症”,她真是不想让这个寒假到来,虽然她的想法肯定很招别的学生讨厌。 不管凉溪有多么抗拒,每一年都要走到结束,然后再开始。寒假依旧是放了,她也依旧要回家。开门看到陈晓翔的那一张脸,她已经觉得自己在这个寒假里熬了两年了! 算了!忍着吧!忍过这个寒假,再度过一个开心的学期,再忍过一个暑假,她就可以从这个家庭解脱了! 凉溪回到家就是算着日子过的,甚至每一天都是算着流程过的。她每天起来,吃饭,给陈晓翔补课,再吃饭,然后写自己的作业,看书,写写日记,然后再吃饭,等一会儿,就睡觉……每走过一个时间段,她就松一口气,简直像是完成了什么艰难卓绝的任务一般。 本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是凉溪最自在的时候。但就这么点儿自在,很快也没有了。 年后,下了一场大雪,天气冷得要命。睡在阳台的凉溪愣是冻着没睡着,瞪着眼睛直到半夜,起身去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听到房门被打开,不知道何处有那么多酒场子,男人喝得烂醉如泥的回来。 这种人回来,一般第一件事就是找卫生间,要么上厕所,要么吐,再不就是倒在沙发上睡到大天亮。听到脚步声逼近,凉溪立刻收拾好要出去,开门一股酒气就差点把她熏晕。 凉溪没说任何话,侧过身想出去。男人也没拦她,一双醉眼却盯着她看,喉咙里透出来的几声笑,让凉溪瞬间全身血液一僵,突地一下,毛骨悚然。 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小阳台,凉溪听着卫生间那边的动静,听见男人在卫生间里又是唱又是骂又是吐,很快就惊醒了女人出来后,她一颗心才放了放。 一夜惴惴不安地过去,第2天,凉溪整整一日都精神不佳。幸好,再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幸好,再有半年就能离开了。 齐优总是觉得,她的朋友跟别人有些不同。谁放长假回来不是开开心心,而且还总能长胖两斤?只有凉溪,长假结束,她整个人总是要看着阴郁憔悴许多。 齐优从来都没有敢问过凉溪家里的事情,什么杀人犯之类的,她当然也知道的,她害怕问起来,会伤到凉溪的自尊心。可每每看凉溪不论是周末,还是小长假,还是寒暑假放假回来,她永远都不好的心情和脸色,齐优也真有些担心。 现在是初二的下半学期,在学校日子是好过的,所以她只需要再忍过不到两个月的暑假就行。 凉溪在心中盘算着,却不想她总归是能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