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只一瞬……
他……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先是不可置信,再是狂喜,他身子飞起,眼神终于定格在失落,而更里面……
没有变。
他的眼神,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
没有变……
敖焰转回头,轻轻一笑,身子继续往上,被一抹佛光牵引,再没入,站到莲台后。
然后——
须臾远去……
……
焰……
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却到底没有喊出声。
那裂开了一道缝隙的禁制合拢。
敖睺的身子飞起,直飞到那禁制底下。
到顶。
理智到底克制住了心底的悸动,他没有强闯出去。
“焰!”
到底还是喊出了声来,但这一声出口后,喉咙里就像是被灌进了铅块,直沉入肺腑,块垒分明。
难受……
……
良久,敖睺落回地上,伤感依然没有丝毫的减释,只是思维清楚了几分,不再似方才那般,空白一片。
“吱呀!”
偏殿的房门被推开了,火烛燃尽,桌面上,残泪斑斑,而在这烛泪让,一枚青色的玉简静静的躺着。
显然,敖焰早已想到了一切。
使劲的敖睺又抿了抿唇,他一时不想动弹,便随意找一张椅子坐了,愣愣发呆……
……
一整个白天。
当黑暗再次降临的时侯。
敖睺起身了,情绪被压抑进心底,他恢复了平静,至少是表面上的。
闭上眼里。
敖睺先是感应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前所未有的好!
也不知敖焰给他用了什么宝贝,不仅仅是这次的伤,甚至于连以前的那些沉疴旧患,也一并被扫清了。
肉躯和元神都已被焕发到了最佳。
敖睺走到桌边,伸手握住那枚控制别院禁制的玉佩,一丝法力打入,无声无息的一道缝隙在禁制上打开了,有黑暗笼罩,这缝隙边的波纹,极是隐秘,他默默将敛息诀在身上又使了一遍,然后将身一掠,只一闪,便飞过了空禁,出了别院。
灵感小心翼翼的往四下里发散。
在曾经身为“辛甲”的那段岁月里,敖睺曾路无巨细,将天庭的每一层都记在心里,这片第二层天界当然也不例外。
一整夜。
待到天快亮的时候,敖睺已大致将整个第二层天界过了一遍,他微微送了一口气,据这一夜的探查,第二层天界的封锁确是已经大致解除了,虽然比起平日里防备仍要森严些,但要说不妨事却也可以了——
率队的天将从“小将”升格成“上将”,对敖睺肯本就没有区别。
而这员“上将”,也不是那六十二人中的任意一个。
原本是六十三,被敖睺杀了一个。
至于那六十二个,敖睺偶然间听到了两名使女的交谈,他们又被降职了,从五节上将降成了一节,只差一点,就要跌入小将的行列。
前途已经完了。
这一切,可以说都是拜敖睺所赐,但他听说之后,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本就是非亲非故之人,哪里会有这许多多余的情绪?
现在想要离开,已经不难了。
但思忖了一会后,敖睺还是一转身,身形掠起,仍朝着别院掠去。
凡修行之士,从踏上修炼之路的那刻起,纷争便滚滚而来了。
你不争,他却以为你要争,因为资源只有那些,不是你的,便能是我的……
有纷争便会有伤害。
伤势可以养好,但一些极细微的沉珂却难以祛除,而这些暗疾看着不起眼,但多多少少却都会在修士修行的时候造些妨碍。
完美无缺最是难得。
这世间只有极少的一些宝物,可以洗涤身心,让修士重回完美——
蟠桃也做不到。
如今身体这完美的状态。敖睺自然是舍不得的,据他估算,以此时的状态吸收那些灵丹地宝,能比他现在游过弱水带着满身伤势吸收要至少多消化三成。
整整三成!
他九死一生冒了多大的风险,才盗来的这些灵丹。
敖睺当然想要吸收的更多。
更何况,此刻天庭之中,事情已经暂告一段落了,只要小心些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下一阶段的事情,还得再过四十多天呢,等那猴子从八卦炉里蹦出来的时候了,他早走了。
火劫就悬在头顶,多一份底蕴,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敖睺一抖手,别院的禁制又无声的敞开了,他身子像树叶,一个飘忽,便轻悄悄的落了进去……
……
同样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