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市“快闪店”了一回, 果真有效,接下来好几天, 不断有人专门找到崇贤坊和亲仁坊沈记酒肆来吃火锅子。
有头两日在东市吃过了, 回头咂摸咂摸还想吃的:“你们这羊肉怎么就这么鲜呢?家里庖厨就做不出这个味儿来。”
“我们这汤好啊……劝您别费那事儿了, 还是来我们店里,想点什么锅底,就点什么锅底,想点什么涮品,就点什么涮品,敝店又有新丰酒、桂花酿、玛瑙肉、翡翠圆子各种酒馔,况且——还有张二郎吃弹牙圆子让您看呢。”酒肆管事是个能说会道的。
听到最后一句, 客人笑了起来。
“再给您添一盘鲜虾?”管事看看客人的桌案, 殷勤笑问。
也有闻名而来的,“听人说立冬日,东市有‘火锅节’,卖得好小鼎涮肉,是你们这儿吧?”
“就是我们这儿, 郎君里面请。郎君来个我们的奶汤锅子吧?就是那日在东市摆的。”在外不便, 当时摆摊只备了最主要的几种锅底,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奶汤。
“就来它!听说只这汤就鲜得很。”
“郎君说得好!就这汤,莫说下我们的鲜羊肉、嫩鱼丸,就是随便揪点白面馎饦进去, 就好吃得厉害。您闻闻我们店里这香气。”
还有悲催的, 当时在东市遇上了, 却没时间吃,甚至没等上座儿的。
“我今天可算吃着了!”一副终于得偿所愿的样子。
对这种客人,管事专门赠送一盘“能让探花郎都下马”的花糕,弥补弥补客人的遗憾。
沈韶光和邵杰巡了一遍店,对这状况颇满意。
“可惜一年只一个立冬……”邵杰贪心不足地道。
沈韶光安慰他,“无妨,等开了春,新鲜菜蔬上了市,我们去卖·春饼;立了夏,我们去卖各种冷淘;再立秋,又可以弄个炙肉节、螃蟹节,只要郎君能在东西市寻到摆摊子的地方,一年去个四五回还是能编出名目来的。”
邵杰却颇为看重这“第一次”:“虽则我们以后还会去东西市摆摊子,甚至比这回还盛大,但这毕竟是头一回,含义不同。小娘子你会画,当把那日东市火锅节的事画下来。”
沈韶光看透他的心思:“是不是最好多画几幅,几个店都挂一挂?”
“那就太好了!”邵杰拊掌, “最好画长卷,题目也往大里说一说,最好扣着‘盛世太平’来拟。”
沈韶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大股东。
邵杰顿一下,嘿嘿一笑,“有些费工夫哈?其实画两幅……一幅也好,多了就不值钱了。这幅画一定要请东市最好的装裱铺子装裱,装裱好了,各店里轮着挂。”
沈韶光算明白了,邵郎君放在后世,绝对会商业活动套公益外衣,让人拍图片、拍视频、写软文,发公众号、发微博、放纸媒、放电视,哦,对,还要买个热搜,这个奸商啊……
沈韶光颇有大牌范儿地道,“行吧,我斟酌斟酌。”说完自己先笑了。
邵杰也笑。
然后两人进行“股东大会日常”——商业胡吹和展望未来。
“这第三家第四家店马上就要开业了,我估摸着,等明年夏天,咱们能开到六七家吧?”邵杰道。
沈韶光觉得他过于乐观,但也没打击他的信心。
“长安城一百零八坊,去掉南边儿那些边边角角精穷的,去掉豪贵占了里坊一半儿的,去掉大园子大寺庙太多的,怎么也能剩一半儿吧?这五十多家,每四五个坊我们开一家店……小娘子,我们是不是明年年底就能差不多铺满长安城了?”
沈韶光:“……然后我们就接着把酒肆开去东都、北都、汴州、蒲州乃至江南去?”后面几个字两人是一起说,然后便一起哈哈大笑。
明知道不好实现,但痛快痛快嘴也是好的。
于三来后院拿肉,看见墙根儿下哈哈大笑的两个傻子,颇有些一言难尽。
沈韶光和邵杰却晒得颇为适意,手揣在袖子里接着开他们的“高层会议”。
“回头咱们专门配点人管着巡店、算账、训导新人、进货,不然咱们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沈韶光点头:“很是。就跟朝廷似的,有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又有六部九寺五监,各个部司分工不同,一起协作,才能整个儿都动起来。”
邵家是大商家,本身就有经过时间验证的管理方式,虽是家族式的,但也可借鉴;沈韶光来自后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