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说不出来的惋惜。 曾经一度,我怀疑过任何的人,却唯独不会怀疑他。 一个沉迷于诗歌词赋,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像是谪仙一样的人,谁会想到背地里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和抱负呢。 那层层设计出来的关系网,还有经过缜密推理之后做出来的事情,每个都像是一个个的网,层层的密集起来。 将人给网罗的严严实实的。 越是想到这些,我后背越是生出来一股的寒意。 想起来之前被裴佑晟给一锅端的那些人,似乎就是跟我这三皇兄有关系的。 当初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时间越久,我越是开始相信了。 很多东西,并不像是我想象之中的那么美好。 “嗯?” “怎么了,阿鸾?” 三皇兄和之前那样,声音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关心。 似乎从未变化过。 我的心思转了好几圈,才重新的扬起眉眼,看着他,莞尔一笑。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之前有些贼人打着你的旗号,还说了一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给我一些什么东西说是证据。” 我故作苦恼的说道:“可是我觉得皇兄肯定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就让人把那些东西收起来了,也没来打扰你。” 我故意这么说的,视线却是看着他,等着看他的反应。 在看到他的反应的时候,我的心才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他眼里一瞬间的闪过几分的紧张。 清了一下喉咙,声音略微的变化了几分,似乎是有几分的急促。 “那东西呢,不是,我是问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污蔑是我图谋不轨的?” 我甚至都没说清楚事情,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问我具体的事情,而是问我东西在哪里。 本来心里残留的最后的那一点点侥幸,彻底的被绞碎了。 “东西收起来了,皇兄不用担心,等着我让人查清楚了来源,定然会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拍了拍自己,打包票的说道。 心里有多么的冷,嘴角的笑容就扬起的多么的高。 我竟是不知道,一向是看着淡泊名利的三皇兄,都会有这样的念头。 那其他的人呢? 这么一想,我后背的冷气更多了。 很多东西也不敢继续往下去想了。 只怕是越想越是心寒。 越想越是觉得一阵的后怕。 那天的那些人,可是奔着我的命来的。 “说说看,说不定皇兄就能帮帮你呢,阿鸾难不成现在把你皇兄当做是外人了吗。” 三皇兄有些生气的说。 似乎是在埋怨。 可是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紧张和不安。 “没事了,那些难民不是都处理好了吗,边疆那边也暂时的稳定下来,这些事情快调查出来了,皇兄不必担心,那些乱臣贼子的,早晚我会把他们收拾的干净了。” 我字字尖锐,声音强有力的说道。 一直看到他的脸色堪堪的在维持,快维持不住的时候,才避开这些话题。 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然后径直的走到宴会那边去。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我往上看的时候,太后恰好也在看我。 太后就坐在她的椅子上,跟我的视线短暂的接触,就有些心虚的避开了。 看样子,今晚的这个鸿门宴是避不开了。 我在路过裴佑晟身边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顿住脚步。 似嘲非嘲的说道:“皇叔真的好雅致,自己一个人都能喝起来,看起来情绪还算是不错。” 我分明知道他顾忌的是什么,偏偏在这样的话题上狠狠地踩上那么一脚。 裴佑晟放下手里的杯子,微微的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薄唇抿着,是那种略微上翘的弧度,却没说话。 在我觉得自找无趣准备走的时候,才听到他淡淡的说道。 “好戏还在后边呢。” 等着宴会开始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这场宴会,太后的野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拐弯抹角说了一些的话。 无非就是围绕着让权的事情来的,中间还掺杂了给我招驸马的事情,甚至还过问了裴佑晟的王妃的情况。 陈启择蔫巴巴的坐在椅子上,比较起来妄想控制一切的太后,他倒是安静的多。 一直都是不怎么说话,像是只能保持最基础姿势的玩偶。 是真真切切的要坐实了傀儡皇帝的称呼。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我几度想要改变他这样的情况。 但是每次才开始提起来这个话题,陈启择就只是抬头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很清楚他各种的小情绪和举动,更是看的清楚他在努力的绷紧情绪。 尽量的做到喜怒不言于色。 只是毕竟还是年纪小,太多的事情都直接的写到了脸上。 我一眼就看的出来他的心思。 他的眼睛过于干净和澄澈,根本不是一个君王应该有的。 我强逼着自己避开视线,开始全心全意的应付太后的招数。 几乎是见招拆招。 没有正面的直接跟太后对着来,可是这种软绵绵的话,却让太后更加的沾不到便宜。 几个回合下来,太后为装出来的和善的样子,要彻底的绷不住了。 才把话题转移到裴佑晟的身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能够顺利的保护住陈启择,并且能够一路走到这种繁荣富贵里来,靠的到底是什么? 当初一意孤行的投资? 若是说当初清君侧时候是一场豪赌的话,无疑太后是赌赢了。 在所有人选择逃跑保命的时候,她毅然的选择留在这边,陪在她儿子的身边。 却没想到会反转的那么快。 这一场宴会举行的真是奇奇怪怪的。 除了太后稍微那么提及了一下王妃的情况,裴佑晟就想都没想的打断了她的话。 声音冷淡而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