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晟看中的人选,竟然是将军府之子,绪景阳。 也同样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算是竹马的存在。 “嬷嬷,我要出宫一趟!” 我胸腔一股怒然,提起裙摆往外走,却被奶妈拦住。 “我必须要出去一趟,将军府如果真的被裴佑晟拉拢过去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没什么可抗衡的了。” 我攥的很紧,语气急促而恼怒的说道。 果然我就不该信了他见了鬼的温柔。 刚才下马车的时候,他略微的低头,可是脊梁骨却还是很直。 平淡而温缓的语气跟我说。 “长安,这世间最吃不了亏的就是乖女孩,你总该学会成长的,而不是胡闹。” “你会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找我重新商量的,这点时间我还是等的起的。” 他神情淡然,带着一股倨傲和寒凉。 连这种话都说的这么笃定和嚣张。 怪不得那么笃定,他是打准了主意,觉得我肯定会回去找他求和的。 “公主。”奶妈还是拦着我,“现在时辰太晚了,刚才皇上还来找过您……” 奶妈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顺着奶妈惊愕的眼神看过去。 看到另外一边,不算是很远的距离,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不高的身影,可是站的笔直,像是雕塑。 我那弟弟,陈启择。 “皇上他都来了,您……” “不见。” 我狠下心来挪开视线。 转身往屋子里走,在路过奏章的时候,狠狠地踩了几脚,想象成裴佑晟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多踩了那么几脚泄愤。 真是个混蛋! 不共戴天的混蛋! 任凭陈启择站在外边,我也没出去。 先不说我个人的恩怨感情,光是一个皇上一个长公主,估计这朝廷上就没几个人期待着感情融洽。 他们都巴不得内部出问题,朝代混乱更变。 奶妈似乎有心劝什么,但我都听不进去。 劝的无非就是说毕竟现在你们是亲姐弟,以后还是需要互相扶持之类的。 这种话,我都不是很想听。 等屋门关上的时候,我看到那小小的影子还是固执的站在那边,门一关,外边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看着手里的那枚半截虎符,比较起来我手里有的那个。 果然是不一样。 无论是质感还是其他的地方,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裴佑晟是不是料定了我会偷着去书房,才会不避讳的放上赝品。 这才一个晚上,我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样。 全身紧绷,提防着被他看出来任何的纰漏。 “裴佑晟他去的地方查清楚了吗?” 我摆弄了一下那赝品,越看越是觉得这是嘲弄。 地上跪着的侍女回答:“跟丢了,大概是被摄政王发现了,是奴婢办事不力,还请公主责罚。” “责罚?” 我高扬起唇角笑了笑,手里的赝品也扔出去了。 砸到那侍女身后的门上,发出‘哐当’很重的撞击声音。 “告诉她,办事不力该责罚什么。” 我垂眼敛起所有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绿柚向来都是懂我的意思,不需要解释太多,平静的说道:“杖责三十,发配到军营。” 地上跪着的侍女,猛然的抬头,“军营?去军营干什么?” 绿柚厌恶的说道:“还能干什么,难不成还需要你带兵打仗,做个军妓都是你高攀了。” “不,不能这样!” 那侍女连滚带爬的,脸上是真真正正的带着惊恐和不安。 “公主,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责罚?!” 不等她爬过来,就被旁边的人拉住。 “公主,奴婢服侍您多年了,就因为跟丢了,就得被扔到军营充当军妓吗?为什么啊?做错事的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呢?!” 这寂静的夜里,这安静的屋子里。 全都是这侍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不甘心。 我就这么听着她的哀嚎和哭喊,看着她试图挣脱开,却还是被卡在原地,绝望愤怒的样子,托着下巴看着她。 “阴奉阳违的,是不是很有意思?” 刚才还哭喊的侍女,嘴巴张大了,来不及合起来。 我唇角的弧度还是弯弯的,不咸不淡的说道:“说说看吧,什么时候选择背叛我的,跟了裴佑晟多久了,他许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替他这么卖命?” 刚才还哭喊着求饶的侍女,现在满脸的惊恐。 “不,不是!公主您听奴婢说!”那侍女死命的磕头,不要命的一下下重重的磕到地上。 喊叫的声音有些躁耳朵。 我挥挥手,那几个人拖拽着她的胳膊要拉出去。 可那侍女还是在奋力的挣扎,嗓门也是更加的嘶哑更加的高,甚至连‘奴婢’都不喊了。 “公主!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我知道位置在哪里,我知道顾小姐的位置!” “就在南街后巷……” “后巷最里面的荒废的院子里,是不是?”我接过话茬。 还是支着下巴看着她。 那侍女的眼睛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身上颤抖的厉害,嘴巴张合了几下,似乎在问‘您怎么知道’。 “没人是傻子,你还真觉得我就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公主了?”我轻呵笑了一下,声音更凉,“你啊,错就错在太自以为是了,他许诺给你了什么?地位还是钱财,还是说会娶你?” 这样的质问,在这个时候也没意义了。 我看着地上那侍女,心里的凉意更重。 像是钻进一股的寒风,争先恐后的侵占着我最后的温度。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侍女,那些侍女都低着头恭敬的站着。 而我竟然分辨不出来,裴佑晟到底是安插了多少的钉子进来。 这不是第一个,也同样的不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