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赫赫有名的黑衣宰相,闻言竟然一声尖叫,毫无形象的伸手抱住老方腰际:“喂,你,你不能转头啊,救救我,救救我!是你说没事我才来的,你不能坑我啊!”
其实从老方说出是他喊姚广孝过来时,我心中的杀机已经没有那么鼎盛了,老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此刻再来回想他之前的话,那“为我的最后一件事”很可能就是指他了!
是一种相信吧,我总觉得老方不会在明知彼此仇怨的情况下,还来无故逗我!
只是这个姚广孝的“名不副实”让我倍感意外,他不是已经获得长生了吗?怎么看起来竟然如此不堪,不仅毫无战力,甚至毫无战意!
老方脸上再度出现大佬表情,鄙夷的甩开姚广孝的手臂:“能不能有点出息,瞧瞧你这像什么样子!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也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再者说你都活了这么久,就算死了也不是夭折!”
“不,不不!”姚广孝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救,救我!”
“行了,吓你的!”老方目光瞬而转向我,声音多了点郑重:“小东,听我一句劝,暂时不能杀他!”
“理由!”我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实话说,他对你有用!”老方快速补充道:“姚广孝这人并非一无是处,他知道一些地府都不知道的秘辛,可谓术士界真正的百事通,所以你不能杀他!
再者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许久,无论孰是孰非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就是杀了他,大衍道的那些亡魂也不知轮回多少世,全都看不到了!既然如此,又何妨让他解释解释呢?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这些都是屁话,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玩意,我根本听都不听,越过老方就想出手!
但却在这时看到老方挤眉弄眼向我传达过来的神色,不对,他这是日常算计人时才用的,往日我还在合盛斋打杂时,两人没少配合过,这就是一种暗号!
此情此景,真有打暗号的必要吗?
一面老方眼色往霓裳位置瞥了瞥,我这才心领神会,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确了,老方所想指的必然魔宗那隐晦的来历!
这就是个权衡的过程了,按照常理来说,凭姚广孝跟大衍道之间恩怨,我杀他十次都不为过,但转而想起老方的话,逝者确实已矣,连我都已经轮回至此,那份几百年前的复仇真有必要吗?
鼻尖嗅到的身边女儿香更加重了这边砝码,确实生者比死者更重要,如果让我来选择,无疑能够对霓裳好的事,我会毫不犹豫的坚决执行。
而如果老方所言属实,从姚广孝这里能够得到更多关于魔宗隐秘的消息,我又何乐而不为,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消息不满意,大不了等姚广孝出了合盛斋的门,我再杀他。
强者才有主动,弱者只能接受,而今我身边又有二昆这等寻觅气味的魔狼在,我丝毫不担心姚广孝这等实力能够逃出升天!
思虑前后,我这才终于点下头,魔考守道重新归鞘,一面摒退伙伴,大家也都各自收起法器,但隐隐的敌意并不减少,随时都能爆发雷霆。
“姚广孝,你今天应该感谢老方,否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杀伐的愤怒稍歇,目光冷冷扫向他:“好了,你说吧,最好你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这样才能留住你小命!”
“自然自然!”姚广孝再度作揖:“各位施主,我必然把当年真相原原本本说出,不是解释,而是事实!”
于是接下来的近两个小时中,姚文孝就这样真的水都没喝一杯的施施然讲述起当年之事,我虽然未曾经历,但听过邹明海和霓裳所说,对这些事情也大致有个判断。
在道种事件之前,这姚广孝所说基本跟我听到的一致,但在走到写出《道余录》的前后,这个黑衣宰相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淌了满脸:
“实在是抱歉啊,我身为一个佛门走出弟子,面对曾经的师兄、师叔、师父乃至师祖,他们一个二个的跪在我身前叩头,非要我写出奉劝集!
你们可能不清楚,我当时已经退隐很多年了,原本已经不修世事,可他们后来竟然以死相逼,我虽然剪除六根,但不能剪除恩情啊,此情此景,我除了同意再无他法!”
姚广孝情到浓处浑身颤抖的抽噎几声,才又继续:“可你们知道后来永乐大帝的条件吗?不排挤佛门可以,但我必须帮助解决掉大衍道全部众人!
而我一介文僧,哪有这等本事!当时也真的是被逼到绝路了,才不得不选择接纳,没错,我知道大衍道是牺牲品,可我何尝不是两面受敌,两面胁迫!
佛家生死存亡不能置身事外,帝王之命更是敢怒不敢言,设身处地的想想,我除了被他们安排又能如何?
是,最后挥刀的那个人是我,但你们觉得凭我一介文僧真能左右了大势吗?就算我不做,也会有人做,以大衍道当时的处境来说,结局都是一样的,从阚圆子道主的贪,便早已埋下了祸根,不是吗?”
“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冷哼一声:“事实呢?最后坑害大衍道的不